宇文玠肩膀的伤很重,因为被贯穿,又耽误了这么多天,所以眼下很不乐观。
也或许是夷南的大夫很粗犷,给人治病也是如此,采用的都是最简单直接的治疗方式,把已经化脓的地方都用刀割了下来。
白牡嵘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同时也很不忍,抓着他的手,都是冷汗。
他的脸苍白无比,一直在忍着,但是因为疼和体力的耗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羽将热粥和几个青菜送来了,就摆放在那儿,对于一个饿了很久的人来说,它们有着无与伦比的诱惑力。
宇文玠也一样,在闻到饭菜气味儿的时候他扭头往那边看了一眼,可见神智还是清晰的。
终于,化脓的地方被清理干净了,那大夫才给缝合上药。这个时候,之前涂得麻药可能是有效果了,他身体反而放松了下来。
处理好,又包扎上,把大夫也累的满头大汗。
其他地方的箭伤没有那么深,大夫处理起来也快的多,一个一个包扎上,他就像个娃娃似得,被摆弄的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大夫站起身,白牡嵘也把被子盖到了他身上,“大夫,他的身体很奇特,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吃了会让身体更难受。一会儿给他开药的话,希望你能好好的挑选一下,找一些吃了之后副作用不会太大的药。”他往时吃的药都是极其了解他身体状况的大夫开的,不了解他身体状况的,肯定会按照常规方式来开药,他吃了应当不行。
老大夫愣了愣,然后点头,“他的身体的确是和别人不一样,看他的脸,因为被雨淋了,就成这模样了。娇贵的身体,在咱们夷南,他活不过周岁。”也就是那奢侈富贵的人家,能养得活这样的孩子。
白牡嵘往前挪了挪,凑近了去看宇文玠的脸,白皙的脸还有脖子,冒出了不少的红点点来。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没这样呢,回来之后,就都冒出来了。
用手抚了抚他的脸,白牡嵘叹口气,“唉,你可真是太麻烦了,忍着吧。”他体质就这样,根本没办法。
叫小羽把托盘拿过来,白牡嵘把粥碗端起,然后开始喂宇文玠吃饭。
因为麻药,他现在倒是没那么疼了,顺着白牡嵘的喂食,他也缓慢且有精神的吃着,最后居然把粥和菜都吃光了。
这应该是第一次瞧见他吃这么多饭菜,白牡嵘失笑,“知道你饿,但不能再吃了,暴饮暴食,会消化不良的。”
“去休息吧,本王也想睡了。”抓住她的手,抬起来,宇文玠一边说道。
“嗯,我知道。”看着他的手,和她的手差不多,都有一些细碎的伤口,在河里顺水漂的时候刮伤的。那时没感觉,现在干燥了,反而开始疼了。
对视了一会儿,白牡嵘放开了他的手,起身离开了。小羽端着托盘,瞧着宇文玠盯着白牡嵘的眼神儿,她静默无声的跟着离开了。
外面还在下雨,白牡嵘撑着伞,遮盖着她自己和小羽,望着山下的寨子,点点光亮在雨幕之中显得如此不值一提。
看着山下,白牡嵘忍着身体的疼痛,呼吸着带有雨水气味儿的空气,“活着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想之前的经历,现在才觉得那情况何其艰难,能够撑过来,靠的就是一口求生之气。
摇了摇头,她现在忽然觉得好累,争来争去的,也不知到底在争些什么东西。
“小姐,快去休息吧。不行的话,一会儿叫大夫也给你看看,开些药吃吃。”看着白牡嵘,小羽轻声道。、
“的确得吃药,吃些安眠药,睡上个两天。对了,你一会儿告诉守在那边的人都警醒着点儿,宇文玠若是有不太好的情况,就赶紧来告诉我。”反正他的情况是特别不好,身娇肉贵,有他受的。
“小姐,小王爷到底是如何和你碰到一起的?他好像,没在鸣山吧。”小羽始终没搞懂这个,而且宇文玠的伤比白牡嵘还要重。
“就不许人家自己偷偷跑去鸣山了?你们管的还真多,人家自己有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帮人,知道的还真不少。
“小姐,你是要和小王爷重归于好么?”小羽试探的问道。
“挺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啊。”白牡嵘笑了一声,重归于好算不上,她本来也没和宇文玠好过。
“不,只是奴婢瞧着,小姐和小王爷好像已经和好了。”也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