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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凝大婚之后,各大门派的代表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惊羽山庄。裴远昕回到天净盟后,又盼星星盼月亮地期待着慕念的到来。他密切地关注着两盟的局势,判断着可能会挑起的战事,然而惊羽一战之后,青隐盟那边似乎将全部的力量都投入到了打造神兵上面,武林中并没有再起波澜。
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天净盟收到了一封书信,在信中,慕念说起自己要跟随师父闭关一段时日,可能最近两三个月都无法再参加天净盟的战事了,若是青隐盟挑起战局,还请柳盟主合理地安排人手,她在闭关期间,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及时地现身,助天净盟一臂之力了。
收到这封书信后,天净盟各门派的首领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一阵压力,少了一名强力外援,万一近段时日发生大规模的争斗,他们所要承担的就变得更多了。
柳逸文及时地察觉到了士气的低迷,给大家打了打气,虽然慕念短期内不会再现身,但他们还有云墨轩这样的高手坐镇,只要不出现极端情况,应该都能应付的过来。
裴远昕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专程抽空去云墨轩的院子里坐了坐,想向他打探内情。早在惊羽一战之前,他找云墨轩把小貂讨要回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踏足这座小院了。而慕念,也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她在天净盟的居所。
这个院子里,除了云墨轩从烟翠谷里带出来的两名随从外,并无他人,云墨轩每日在这院里弹琴、练功,似乎也不觉得闷。裴远昕踏进院门时,正看到云墨轩在那院中,悠哉闲适地喝茶赏花。
云墨轩抬眼看到裴远昕走进来,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他早料到裴远昕会来找他。在天净盟收到这封书信的前几日,他就收到了慕念的来信。
慕念在信中说到,她的师父剑圣慕大侠对于她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修炼琴语心经上,感到十分不满。慕大侠认为,既然她在音攻上的境界已经能与琴圣比肩,而什么时候能突破第十重又是遥遥无期,还不如把练武的重心放在正阳剑法上。过去几年里,她修习正阳剑术的时间本就十分有限,而今她正阳剑法上的造诣还赶不上她后来修习的音攻之术,慕大侠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因此直接将她抓去闭关。这段时日里,她只能全心全意地修炼正阳剑法了,希望能够有所进展,能早日让慕大侠消气。
云墨轩收到这封信后,每天的心情都是晴空万里,慕念没有空闲去修炼琴语心经,于他而言,再好不过了。虽然他清楚地知道,突破第十重境界有多困难,很可能需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够达成,但他也很担忧,以慕念的天赋,很快就会打破这一阻碍。如果她达到了师父的要求,恐怕就到了他要失去她的那一天。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裴远昕一踏进院门,就感受到了云墨轩的愉悦心情。他在云墨轩面前坐了下来,有些纳闷地道:“云兄,听闻慕姑娘跟随慕师叔前去闭关,近段时日都不会再踏足天净盟了,对此,各大掌门都倍感压力,但我看你似乎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云墨轩好整以暇地道:“念儿跟随慕大侠去闭关,有助于提升她的功力,这对她而言是好事。虽然我见不到她的面,但隔三差五地还是会收到她的来信,所以,我倒觉得这没什么。”
裴远昕一听,醋坛子立马打翻了一地,他就说云墨轩怎么不着急,原来他们一直都保持着密切联系。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他暂时隐忍了自己的情绪,又问道:“那么云兄可知,慕师叔带着慕姑娘去了何处闭关?”
云墨轩喝了口茶道:“我的确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只是不方便透露给旁人罢了。”
裴远昕见自己被编排成了“旁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慕念正是苏卿晨,还不知道谁才是这个“旁人”呢!他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内心的不忿,面上依然是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慕姑娘这段时间给云兄的来信,可有提到些什么?慕师叔带慕姑娘去闭关,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她吧?”
云墨轩道:“裴兄,你有所不知,剑圣待念儿一直极为严苛,念儿每次跟随他去闭关修炼,都会弄得一身伤回来,甚至有几次险些丢掉性命。我想这次,剑圣应该会比之前还要严格。”
裴远昕心想,此前慕念就曾说过,做慕天白的徒弟,随时会有性命之忧,现在云墨轩也这样说,看来跟随慕天白闭关,不亚于去闯了一次刀山火海。他忧心忡忡地向云墨轩道,“慕师叔之前也与我打过照面,那时候还看不出他教授徒弟时会是如此严苛,那慕姑娘这次岂不是又要吃苦头了!”
云墨轩道:“念儿跟随剑圣这些年,的确过得很不容易。所以,她才需要能够体贴她照顾她的人,陪伴在她左右。等她嫁给我之后,她的日子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苦了。”在他看来,苏卿晨遭受的所有苦楚,几乎都是源自于裴远昕,倘若她打消了回到裴远昕身边的念头,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包括这次闭关,其根源亦是因裴远昕而起。
当初剑圣为了和琴圣争抢徒弟,两人在烟翠谷中大战了一场,剑圣虽然取得了胜利,说服了琴圣,也收了苏卿晨为徒,但为了早日达成琴圣的要求,苏卿晨选择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修习琴语心经上。也正因为如此,这几年下来,苏卿晨在音攻之术上的造诣才会超出她原本修习的正阳剑法,这才激怒了剑圣,促成了这次闭关。
这几年来,苏卿晨为了早日与裴远昕相聚,几乎是日以继夜、片刻不停地修炼武功,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受了不知道多少伤,他看在眼里都觉得心疼,更何况那些伤,是实打实地作用在她的身上。倘若她放弃了和裴远昕在一起,转而嫁给他,自然就不必再那么急于求成,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这样一来,她的生活就能轻松不少,她也能活得更加地自在和快乐。
裴远昕没料到云墨轩竟然直接提到了嫁娶之事,不由面色有些凝滞,他有些不悦地道:“云兄想要娶慕姑娘为妻,但慕姑娘似乎醉心剑术,把超越慕师叔当做了人生的目标。云兄,难道就不怕你的希望落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