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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后的第三天,慕念带着重伤的云墨轩离开了藏锋山庄。柳逸文将这一消息告知了正在养伤的裴远昕,后者的脸色更显颓然和失落。
柳逸文安慰道:“裴兄,慕姑娘这么做也是为了救治云兄,她说只有回到烟翠谷,由风谷主亲自替云兄医治,云兄才能康复如初。”
裴远昕心里清楚,慕念就是风忆回本人,而她定然也已经对云墨轩的伤势进行了救治,他们之所以离开,恐怕是对天净盟失望至极,不愿意再管这些江湖俗事。
随着慕念和风忆回这两个身份合二为一,另一个答案几乎是昭然若揭,但裴远昕却很不愿意去触及,他此时反而寄希望于慕念不是苏卿晨,因为慕念的心里只有云墨轩!
柳逸文见裴远昕沉默不语,又道:“大战的经过,宇文兄已经告诉我了,裴兄,你也不要太过自责,那曌教圣女利用她和苏姑娘一样的相貌迷惑了你,大家都能够理解你的苦衷,不会怪你的。”
混战之中,众人只看到了裴远昕受到伽楼雪迷惑,放了她一马,但并不清楚裴远昕饶过伽楼雪的真正原因。裴远昕显然也不会对此多做解释,“盟主,我犯的错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力去弥补大家,让大家的伤势尽快好转。”说着他站起身来,就欲往外走去。
柳逸文连忙扶住他道:“裴兄,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就不要老想着去照顾别人了!等你彻底恢复了,再做这些事情不迟。”
在柳逸文的极力阻拦下,裴远昕只得呆在房里养伤,但他知道,这次连百川谷的很多弟子都受了伤,根本没有足够的大夫去救治这么多的伤员,更不用提音攻之术造成的内伤极难治疗,宇文泽现在只怕也是焦头烂额,忙不过来。
柳逸文作为盟主,各种组织调度慰问的事情多不胜数,百忙之中还有一件让他难以释怀的事情,那就是乔楚儿和宇文泽救回了一息尚存的千机楼杀手千兮,并且确认了千兮就是莫一兮!现在宇文泽不仅要忙着救治秦萝、唐绍仁等人,还要分神去医治他们的敌人千兮!更不用提他和乔楚儿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很有可能会因为莫一兮的回归而出现变故,柳逸文想到这一点,本就郁闷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事情出现转机,是在慕念他们离开后的第十日。藏锋山庄迎来了三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柳逸文得知这三位客人来自于烟翠谷,连忙派人将他们请了进来。裴远昕和宇文泽闻讯而来,只见为首的那位姑娘,正是之前他们在烟翠谷中见过的琴语弟子琳琅!
琳琅带着两位烟翠谷弟子说明了来意,原来他们是奉了云墨轩的命令,来送治疗内伤的灵药。烟翠谷对于治疗音攻之术造成的伤患一向颇有心得,在这方面的水平还在百川谷之上,琳琅三人按照云墨轩的吩咐,带来了大批的灵药,正好可以解天净盟的燃眉之急。云墨轩还特意赠给了韩以坤一瓶增强内力的药丸,对韩以坤奋不顾身地护在他身前表示感谢。
裴远昕等人连忙问起云墨轩的情况,琳琅答道:“公子他得了谷主的救治,已经没有性命之虞,他的伤势还在恢复中。谷主让我来转告柳盟主,既然百指琴魔已死,公子他也不必再回天净盟了。”
柳逸文听得这话,心中一凉,连忙问起风忆回对于云墨轩受伤的反应,琳琅道:“谷主她对于公子重伤而归,自然是极为不悦,天净盟失信于烟翠谷,谷主她以后恐怕不会再出手帮助天净盟了。”
柳逸文和裴远昕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极为难看,裴远昕道:“盟主,云兄受伤皆因我而起,等大家的伤势恢复后,我去烟翠谷向风谷主负荆请罪。”
柳逸文道:“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怕只怕这次,风谷主连烟翠谷的大门都不会让我们进了。”说完,他向琳琅表示了道歉的诚意,希望琳琅回去之后能向风谷主转达他们的歉意,无论如何要给他们一次道歉的机会。
琳琅道:“谷主行事一向有她自己的主见,我会将两位的意思转达给她,但至于谷主是否接受天净盟的致歉,皆在她一念之间,对于这件事我也说不上话。”
烟翠谷的弟子送完了灵药,将云墨轩和风忆回的意思带到,便不顾柳逸文等人的盛情挽留,执意离去。他们走后,裴远昕怅然地呆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柳逸文从旁劝解劝慰了几句,便被人匆匆叫走,于是将安慰裴远昕的大任交给了宇文泽。
柳逸文走后,宇文泽还没来得及开口,裴远昕先道:“宇文兄,你应该也猜到了吧,慕念和风忆回是同一个人。”
宇文泽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怎么去帮慕念圆谎。在向柳逸文汇报时,他将所有的功绩都堆到了云墨轩身上,称云墨轩被重伤之后,强撑一口气,浴血奋战,杀死了百指琴魔,挽救了众人,而慕念则重创了曌教圣女和天王、神将。
对于他这番描述,柳逸文没有丝毫起疑,但裴远昕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却是生出了怀疑。
为了替慕念遮掩过去,他连忙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道:“是吗?我倒是没有想到。记得之前云兄说过,慕姑娘曾跟随琴圣学习过一段时间,想来以她的资质,能把音攻发挥到如此境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裴远昕摇了摇头,“就算她曾经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琴艺,也不可能超过云兄!她那天的表现,只有一种解释——她就是风忆回!”
宇文泽道:“裴兄,这只是你的猜测。慕姑娘从出现以来,就一直在给大家带来意外和惊喜,说不定她在音攻上的造诣,本就不输于云兄,只是她之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风忆回。”
裴远昕想了想,慕念的确深不可测,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原本笃定的念头产生了一丝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