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的正好。有什么结果吗?”陆小棠问。慕容雨川把一份尸检报告递给陆小棠。说:“意想不到的发现。”“你直接说。”“人偶皮肤上浸透着某种化学混合物。成分里包含了大量现代的防腐药物。我猜测,人皮所以保存得如此完好,主要是这种物质作用的结果。由此看来,我们的罪犯并不是从亚马逊部落人那里学到的保存尸体的方法。他有其它途径。”罗炎麟插话。“你能找到这种药剂的来源吗?”“这是一种混合物,单独各种成分并不难弄到。”慕容雨川说。“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使用,如何配比不同成分。来源我们目前无法找到。这不是一种普遍的方法。”“你是说,这是一种个人发明?”罗炎麟问。慕容雨川考虑着说。“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不过,这是一种实验性的操作。没有实验做基础仅凭理论是不行的。”“罪犯目前至少已经杀死了六个人做成人偶。这不就是实践吗?”“我仔细检查过这些人偶,对比公安局被害人失踪名单上的时间顺序,发现罪犯剥皮和缝制的手法日趋完善,但在对人皮的防腐处理上没有什么不同。也就是说,罪犯是在更早的时期练习并掌握了这种技术。”“那么我们就调查一下江明月和马涛两个人的家族背景。”陆小棠说。12:41陆小棠桌上已经摞满了一份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材料。三十七个人的履历,包括了江明月和马涛两家祖孙三代。慕容雨川和美奈子帮她一起查找。“靠,江明月的舅爷爷居然在日伪时期当过日本宪兵的翻译官。”慕容雨川讥讽。“看他那副尊荣长得就遗传……”正说着,忽然想起身旁的美奈子。慕容雨川瞥了她一眼。美奈子正在专心致志的读着手里那份材料,没听到他说话。他心想,我好歹也算一个愤青,我现在是算作抗日还是投敌?“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陆小棠问。“除了那个当汉奸的舅爷爷,没有其它的了。”“我注意到,江明月的父母是兰州大学的同学,都学的是考古专业。这一点会不会和本案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呢?”慕容雨川挠挠头发。“唯一可能的联系就是,他们在考古研究中有可能接触到古代保存尸体的方法。”陆小棠看着材料说:“他们毕业后分配到了乌鲁木齐市博物馆。两年后办理了停薪留职。不久之后,1999年,他们夫妇一同出国去了意大利。我们手头的消息到此为止。谁也不知道,在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他们靠什么维持生计,不过看眼前情形,他们的事业干得不错。”“你记不记得他家的保姆说,他们在意大利搞古董生意?”“我倒想起是有这么回事。”美奈子忽然插话。“你们看这里,江明月也有去过意大利。呆了有半年多呢?”“那个到不能说明什么,”慕容雨川说。“关键我们不了解他的父母在意大利的生活情况。”一个声音说:“这方面我能解释。”三个人侧目,看见罗炎麟走进门。“我刚才联络IP,调查了江权夫妇在意大利生活近十年的经历。”“IP?!网络地址吗?”众人不解。“INTERNATIONALPOLICEMEN,”罗炎麟说。“国际刑警组织。”慕容雨川一伸舌头。“我靠,你整的跟警匪电影似的。”罗炎麟说:“你知道吗,他们从1999年到意大利,十年间一直生活在西西里岛。”“地中海风情,腓尼基古城,古罗马传说,那可真是个浪漫的好去处,”慕容雨川充满神往,扭头对美奈子说。“等放寒假的时候,我们去那里度假吧。”美奈子毫无心机的附和:“好呀,好呀。”陆小棠从桌上拿起一块橡皮丢在慕容雨川头上,弹起老高。“专心听讲!!!”她恶狠狠说。罗炎麟微微一笑,继续说:“他们到意大利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做生意的。他最初是去投奔一个叫AndreaCamillo(安德烈?卡米洛)的人。”“这个安……安卓什么的人,是干什么的?”慕容雨川问。“他巴勒莫国立博物馆馆长。人类学博士,九十年代中期曾经随欧洲考察团到中国进行学术交流,他去过乌鲁木齐市,大概跟江权夫妇在那个时候结识的。数年后,江权夫妇到了意大利,留在了巴勒莫博物馆工作,负责文物保管。在欧洲国家这也是一项收入很高的技术性工作。”“之后呢?”陆小棠说。“他们在这期间就开始利用业余时间研究各种古玩,收入相当可观。后来干脆开了一家古董交易公司。他们的事业也达到了巅峰。不过厄运随后到来,就在他们夫妇的公司业绩辉煌时,妻子章慧珊被诊断出身患绝症,不久就死在了异国他乡,时间是在2008年。此后,江权一个人在意大利独居至今。”“江权一直都住在巴勒莫那个城市吗?”陆小棠问。“他的公司在巴勒莫。但是现在他是不是还在那里就不好说了。”陆小棠冷笑。“他的女佣说,他两个月前就回国了。可是海关却找不到他的过关登记。这个家伙在玩捉迷藏的游戏吗?”“我好奇的是,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罗炎麟说。“一定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陆小棠说。“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这个隐形人。”慕容雨川说:“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确定他到底是在国内还是国外,说不定他现在正用一个假护照坐在回往意大利的飞机上。他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特殊身份。而我们束手无策。”慕容雨川戳中了陆小棠的要害。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难道这桩案子真的走进了死路?注定要成为一桩悬案?她实在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