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川问:“你当年住在哪一间?”宋玉茵指了指右侧几乎最孤立的那栋三层小楼,下面还有一个碎砖头歪歪斜斜围起来的小院子。“第二层。”“哦,真够偏的。下面还有人住呢。”“当年是一对残疾夫妇住的。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他们……”“是啊,大概也只有这种人敢住在坟地上头。”“说来也巧,这栋楼的下面真有一座古坟。当年镇政府用推土机铲坟,只是把坟顶破坏了,却没有刨开整座坟。结果后来,我妈无意中还在楼下发现了一个隐约露出土的古玩呢。”“是吗?!”“后来消息不胫而走,越穿越离谱,说我妈盗墓,发掘了一大批财宝。传到了镇长耳里,还亲自找到我妈问怎么一回事儿。我妈只好把捡到的古玩上交了。后来想想还挺可笑的。”“镇长没派人挖坟看看啊?”“没有。”“还真是位廉洁奉公的好干部呐,这年头儿像这样见钱眼不开的官儿还真不多。”“谁知道,可能是他不敢吧。”宋玉茵说着已经来到楼下,仰头望着二楼漆黑的窗子,一时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慕容雨川这时才把憋了一路的问题问出来。“罪犯掉在法医室的那个小木偶怎么会让你想到要回来的?”宋玉茵没有隐瞒,答道:“因为那本来就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原本是一套工艺品,十二个彩绘的木雕小和尚,是我和妈妈去少林寺旅游买的纪念品。一直都摆在我的房间里。我当年离开时没来得及带走,留在房间里了。美狄亚袭击我时,不小心把木偶掉在了地上,让我看见了,才又勾起了曾经的回忆。”“你确定这个木偶就是你当年的吗?”宋玉茵沉吟了片刻。“即便不能确定,但至少也能看出这其中的暗示。”“暗示?难道你也认为,罪犯是在……”“不管是不是有意的,我都要来一次。我和美狄亚之间的恩怨已经到了必须了断的时候了。我不能再像我母亲那样一生疲于奔命,我必须亲手结束这一切,不管是什么结果。”看着宋玉茵绝决的神情,慕容雨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实在不想让宋玉茵知道美狄亚就是她的生父,也无法想象一旦告诉她,会有什么后果。也许避免悲剧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直到忘记。这栋小楼的台阶在楼外侧,宋玉茵走上一楼。拍打亮着灯的那家住户的大门。过了五六分钟,门才慢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拄着双拐,左腿明显萎缩的小老头。宋玉茵一看见他眼前就亮了,急切的说:“董大爷,您还认识我不?”老头被问愣了,上下打量宋玉茵,试探着说:“看这位小姐好像有点儿印象,就是……”“我姓唐……”老头一愣,仔细又看了看,吃惊道:“你不会是唐嫣俪的女儿吧?”“就是我啊。”老头又惊又喜。“这么多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了。”老头把宋玉茵让进屋,慕容雨川随后也跟进来。房屋里漂浮着一股经年累月的油烟的腻味儿,没有几件家具,不管什么看上去都脏兮兮的。老董头招呼老伴出来见宋玉茵。老太太很壮实,看外表没什么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