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触目惊心的血,满眼都是,就在靠近白板的地方。地上、墙上、白板上通通泼溅着那种猩红的颜色,甚至叫人怀疑,一个人的身体里竟会有这么多液体,而尸体就悬挂在鲜血之间……然而,秦刚所站的另外一边教室却干净整洁,座椅、地面都干净如初,没有任何一点血迹和污渍。这种鲜明的反差就好像秦刚正在看舞台上演出一幕话剧那般不真实。忽然,秦刚背后传来一声撕心的惨叫,把他从晕眩中惊醒。连忙回头,却看见柴琳靠在墙上,眼睛直勾勾瞅着血案现场,长大的嘴说不出话,两条腿突突的打着哆嗦。“谁让你进来的?”秦刚怒喝。柴琳已经不能回答。秦刚又冲门口的警员吼:“谁让你们放她进来的?”警员支支吾吾的解释。“她跟您一同进来的,我们还以为你们是一起……”“你们以为?”秦刚只顾着生气,没料到柴琳却掏出一个小相机,哆嗦着手对着现场拍了起来……“喂,你干什么?”秦刚喝止。“我,我得需要点儿素材……”“我看你是疯了吧,嗯?不经过我们同意,你这种行为是妨碍公务,是违法,把相机交出来,立刻给我离开这儿!”柴琳赶紧把相机塞进里怀兜里。“我马上离开,不打搅你了秦警官,你好好破案,我代表市民信任你。”秦刚都让她气糊涂了,吩咐其他警员。“没收相机,这要传出去怎么得了。”柴琳哪肯就范,双手紧紧护住衣服,不让人碰她,最后干脆耍起泼来,大叫大嚷:“你们警察就了不起呀,难道还敢扒、我衣服吗?光天化日要对我一个无辜市民耍流、氓!!!警察要耍流、氓啦!!!”她这样一闹,警员们都退在一旁不敢碰她,无可奈何的瞅着秦刚。秦刚实在厌恶得要死,使劲儿挥手,“走,让她赶紧走!!”柴琳这才安静下来,拔直腰板,整理一下头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走出房间,冲秦刚摆摆手,“多谢合作,秦警官。后会有期。”秦刚心里连她八辈儿祖宗都骂了个遍。平静了好半天,才终于消了怒气。他再次转回身望着血案惨象,心情已经镇定下来,用专业的眼光重新打量起现场,许多先前未曾注意的细节也都一一映入眼帘。那些血迹并不是均匀的散布的,而是深深浅浅、一块块、一条条连接在一起的。一丝不挂、通体白皙的女尸成弓形倒悬,双腿和上体都被绳子细致的捆绑着。女尸的胸部以上着地,脸部浸在血泊中,四周散落着书本,她的长发整齐的梳理在一边,刚好露出半张姣好的容颜。紧邻女尸微微倾斜的垒着一摞血染的书本,书本顶端放着一个空玻璃杯,几乎平齐于女尸双腿之间的位置……如果把全部这些的画面作为一个整体观看,秦刚惊觉的发现,那竟是一幅充满香yan而you惑的图像。他不得不承认,女尸悬吊的姿态如此美yan,以致于他更愿意把眼前的情景看成一幅日本浮世绘风格的春、宫图。可是,当目光一经落在女尸的身体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凌乱伤口直让他感到阵阵心慄,只有丧心病狂的疯子才能毫无怜惜的对如此美丽的女/体si意摧can。更令他心惊的是,那些伤口里外居然都没有血迹,犹如咧开了大大小小的嘴,还能看见里面粉红色的筋肉。他强忍住恶心,问法医张磊。“死因是什么?”身穿防护服的张磊正在给尸体拍照,回答道:“就像组长你看到的,机械性/创伤造成的失血过多,休克性/死亡。”“凶器呢?”“根据伤口的形状来看,一角钝圆,另外一角尖锐,这是明显的刀伤痕迹,深度大约15厘米左右。我数了数,一共23处创口。致命伤不止一处。凶手的目的似乎不是单纯的要杀掉被害人。”“那他想干什么?”“放血。”张磊指着女尸大腿内侧和腹部两处较深的伤口举例,“这两处刀伤的位置不足以立即致命,但伤口足够深,能够引起大量流血。可以想象23处这样的刀伤,造成的放血情景有多么吓人,简直就像放水一样。人体的血液重量在4000CC到5000CC之间,能盛满一个洗脸盆,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多。”秦刚看着满地满墙的血,对凶手有了更深的印象。“看来咱们面对的绝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我赞同,有理智的人,怎么会杀人这么多刀?”“但有个问题不知你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假如凶手真是一个疯子,他把被害人脱/光衣服吊起来我能理解,杀她我也能理解,可是那个又怎么解释?”秦刚的手指向女尸身边垒起的那摞书。“这个……或许是他随随便便放在那儿的也说不定。”“随随便便……”秦刚对这个猜测似乎不太满意,他套上鞋套,慢慢走向女尸……赤罗的女/体、诡异的吊姿、恐怖的伤口,每一样都足以令他窒息。他戴上手套,轻轻拿起放在书本上的玻璃杯,小心不碰到女尸的身体。玻璃杯外面沾着血迹,但是杯子里面却是干净的。他看了一眼女尸的下ti,**明显外翻,微微有些肿胀。他问张磊:“你检查过这里吗?”“检查过。荫*里有体液成分,很像精*。而且被害人的两腿内侧根部有擦伤。初步可以认为被害人在遇害前遭到过xing侵犯……”“那这里面呢?”秦刚指玻璃杯说。张磊摇头。“那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杯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倒把秦刚给难住了。他把玻璃杯放回原处,一不小心碰到了女尸,下意识的赶紧收回手。重新打量杯子,几乎正对着女尸的羞chi部位。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凶手是为了某种变tai欲wang,可是杯子却分明是干净的,里面既没有被害人的体液,也没有凶手的体液;如果凶手没有这个目的,那他放一个空杯子在这里想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