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宦官因为少了那个零件,和普通人也肯定有差别的。但大部分人,还是和普通人没两样。
锺进衞想到这裏,对宦官的理解更深了一层,以为宦官就是变态,显然是不对的。王承恩,安贵义,都是自己一直在接触的,就没感觉有什么变态的。
“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锺进衞问安贵义道。
“咱家喜欢读郑和传。”安贵义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哦,你是喜欢航海还是喜欢留名后世?”锺进衞进一步问道。
“咱家出身西北,没有看过大海,不懂航海。”
原来如此,锺进衞明白了,安贵义求的是名。
“这个很好啊,你安心在陶瓷厂做事,带好这些工匠,做出成就来,我敢跟你打包票,你一定会像郑和一样,留名后世的。”锺进衞笑着对安贵义道。
安贵义也跟着笑笑,忽然问锺进衞道:“中兴伯,您呢,您的理想是什么?”
锺进衞记得跟崇祯皇帝提过自己的理想,不过,对安贵义,他不想再提,就换了个说法:“我啊,我过得高兴就好,让自己开心,让身边的人高兴,让大明百姓都高兴。也不是说我有多高尚,只是我看着他们开心的时候,我心裏就开心。”
“好,中兴伯好志向,不过听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徐光启刚好看完了手中记录的内容,听到了锺进衞的志向,就出声發表看法。
锺进衞和安贵义听到徐光启的声音,都站了起来,面向徐光启。
锺进衞先问道:“徐大人,都看完了,怎么样?”
徐光启晃动下手里的厚厚一叠记录,叹道:“都是不错的建议,下官看,按照这些建议改进新式窑之后,产量会有不少的提高。”
说到这裏,徐光启有点好奇,他问锺进衞道:“中兴伯,这种议事方式,您是怎么想出来的?下官以前和那些工匠议事,都是下官问一句,他们才答一句。”
“呵呵,因为他们是怕你,怕你这个官位。所以不敢说,怕说错了会被责罚。”锺进衞笑着给徐光启解释道。
徐光启有点不理解,他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中兴伯,下官事先也有和他们说明过,言者说错无罪,可他们的发言为什么还寥寥无几呢?”
“因为你们的等级差距摆在那里,谁知道说错了,你会不会记恨。”锺进衞是后世来的人,旁观者清。
“哦,原来如此,可中兴伯这种方式为什么就可以?”徐光启谦虚地咨询。
“是这样的,我让他们面对面谈,我们只是坐在一侧,只控制他们讨论的话题不偏,就可以。这样一来,他们看不到我们俩,心理压力就会比较少。而且,他们交谈的对象是地位身份差不多的同行,心理压力又少了一层。”锺进衞把这种会议的优点说给徐光启听。
“还有,摆着点心之类的吃食,能让会议气氛不那么严肃,可以放松他们的心情,这也是促进他们能安心交谈的一个措施。”锺进衞把这个细节也解释给徐光启听。
徐光启用没有拿记录的手,捋着自己的长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实,锺进衞这人随和,被陶瓷工匠们了解。因此,陶瓷工匠们首先发言,带动气氛,也是一个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