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进衞看清了店内的情况,便问道:“怎么回事?”
一边的番役还没回答,那个被番役隔离在一边的主事看到为首之人发话,就先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是……是什么人?我们可是城南大名鼎鼎的郑大官人的人,你们……你们可别乱来!”
郑芝龙一听这人竟然敢出言威胁大明官场上如日中天的兴国公,不由得很是佩服这人的胆量。
想自己纵横海上一生,有几千上万的手下,一言可以定人生死。但到了国公面前,也只有抱大腿的份而已。
郑芝龙以为国公身居高位,却被这市井小人所威胁。这等侮辱,必然会勃然大怒,这人和他身后的那什么郑大官人估计有难了。
但谁知锺进衞却哑然而笑,他对那主事道:“怎么,郑大官人很厉害么?”
没有想象中的发怒,反而是和气地打听自家老爷有多厉害。主事以为这些人可能只是什么绿林人物,排场是大了,但在城里还是不敢为所欲为。
于是,一股胆气从心底升起,主事挺了挺胸,头略微一昂道:“那是,在这苏州城,谁人不知我城南郑大官人?就算是衙门的人见了我家老爷,也得拱拱手叫声兄弟。”
顾百川等人见国公有闲心和这等市井之人说说话,也就站着没动,只是保证国公安全即可。
而主事的两个跟班见自个的头在说老爷的威势,而这些刚进来还牛逼哄哄的人却全都站那,不敢有动作。于是,他们也开始神气起来。站直了身子,给自己拍拍腿啊袖子什么的。
锺进衞听了郑大官人的威势,也不置可否,只是指了一下柜台那侧,然后问道:“那你们来找他有事么?”
有的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会蹬鼻子上脸。这个主事怕也是平时没有遇到厉害人物,锺进衞好脾气,他就开始抖威风了:“管你什么事,最好不要妨碍我做事,要不然回头吃不了兜着走。你可要知道……”
郑芝龙就站在靠近这主事的一侧,见这主事越说越不像话,就大喝一声道:“大胆!”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喝,让没有防备的主事和他的跟班都吓了一跳。他们看看郑芝龙,见这人好似颇为凶悍。就是自家老爷,怕也没有这个气势。
这么一来,这三人的气势又落了下去,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一下蔫了一样。
郑芝龙看了一眼锺进衞,见国公并没有对自己喝斥他们感到不满,就又转回头喝道:“回话!”
这三人又是吓了一跳,畏惧地看了一眼郑芝龙,然后赶紧看向锺进衞,态度好了很多,并小心回答道:“我家老爷多次要求苏木匠去城南替我老爷打造家具,他却一直推托不肯去,说过去太花时间。一连推托了好多次,把我老爷惹怒了。”
他说到这裏,转头看了一眼徐正明,然后才转回头继续对锺进衞道:“都穷得叮当响了,还拿捏架子不肯去为我家老爷做事。让我家老爷怀疑,这厮是看不起我家老爷泼皮出身。啊,不是,反正是看不起我家老爷的出身,就故意不肯去。因此,这次要还不肯去,就砸了这店。”
锺进衞听了也不表态,只是转头看向柜台侧的那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