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手腕手腕手腕是他妈骨折的!
他不敢用力,只能立马撤了手上的劲,让自己一个侧方狗啃屎倒回了床上,然后再用左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操。”他看了看右手,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了。
江予夺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程恪才刚洗漱完,他接起电话,就听到了江予夺轻快的声音。
“起了吗?别吃早点,我带过去,”江予夺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你还想吃上回那个糯米团子吗?”
虽然程恪觉得这一大早的并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愉快的事,却还是被他这个状态给传染了:“好啊,能不能给做个大点儿的,上回那个不够吃。”
“给你买两个吧,大的不如小的好吃。”江予夺说。
“好。”程恪应着。
“你刷牙了吗?”江予夺又问。
“……刷了,”程恪说,“我虽然没洗澡,但是刷牙洗脸还是没问题的。”
“你左手能刷吗?”江予夺问。
“电动牙刷,塞嘴裏就行了,”程恪叹了口气,“你不会是想帮我刷牙吧三哥?”
“不是,我是想要不要带一包漱口水给你。”江予夺说。
“不用,你就带两个糯米团子过来就可以了。”程恪说。
挂了电话他才想起来忘了跟江予夺说一下今天他还有一堆事要干,不能去酒店拿了东西就走。
他皱了皱眉,这次“久别重逢”大概是有些太刺|激,他似乎经常会顺着江予夺的思路走,说着说着话就能把事儿给忘了。
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潜意识里他就想这么做。
“够吗?”江予夺进门之后从衣服里掏出两个团子。
“够,”程恪接过来,团子还有些烫手,“你吃了吗?”
“没啊,一块儿吃,我先吃完了现在看着你吃多难受啊,”江予夺又掏出了三个团子和两包豆浆,“还有豆浆。”
程恪看着他:“你塞这一大堆,不会掉出来吗?”
“手搁兜里抱着啊,”江予夺说,“这都想不明白么?”
“为什么你吃三个。”程恪转移了话题。
“因为我想吃三个,你自己说你要两个,而且一秒钟之前你刚说过够了,”江予夺退后了一步,“你是不是想抢。”
“不一定,”程恪拿起一个团子咬了一口,“我如果俩不够,我再……”
他话还没说完,一抬眼发现江予夺手里的团子已经吃掉了一半。
“你他妈至于吗!”他简直无语了。
“谁知道呢,万一你要真抢,我也不能打你一残疾人。”江予夺边说边大口吃着。
“你回去看到三岁半记着叫人家哥哥。”程恪喝了口豆浆。
“他四岁了。”江予夺说。
“哦,那你得叫叔了。”程恪说。
江予夺笑了半天。
吃完早点,下了楼,看到出租车过来了,程恪才想起来还没跟江予夺商量今天的行程。
他突然有一种自己就是故意的感觉,明明已经说了让江予夺不要那么体贴,却一直临到要上车了才想起来要告诉江予夺今天可能得跟自己在一块儿泡上大半天。
“我忘了跟你说了,”他赶紧看着江予夺,“我一会儿不能马上就走,还得去店里,今天装修的工人都不休息,绿植也要送过来。”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
程恪没看懂他这个反应,只能又补充了一句:“你要不要等我忙完了再过去?”
“那你他妈不早说?我来都来了,给你送俩糯米团子就走,”江予夺瞪着他,“挺大一个青年了你就骗人给你送个早点啊!你遛他妈谁呢!”
程恪看着他,突然感觉非常愉快。
江予夺这种瞬间三哥的状态非常……可爱,也非常……性感。
“那一块儿去吗?”程恪问。
“去啊,”江予夺往出租车走过去,“我今天休息。”
“你还有休息日呢?”程恪上车之后小声问了一句。
“不然呢,”江予夺也小声说,“就这种重大节日,不收租不催租也不打架,我们一直这样。”
“哦。”程恪点了点头。
“晚上你能忙完吧?”江予夺问。
“下午肯定就完事儿了,”程恪说,“工人要回去过节。”
“那就行,”江予夺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那……就陈庆,陈庆让叫上你一块儿吃饭呢,去他家。”
“过元宵吗?”程恪问。
“嗯,本来我不想叫你,怕你不习惯,陈庆他爸妈吧,跟我们一样,都挺……大老粗的,”江予夺看着他,“但是我又觉得,不叫你吧,你又挺惨的,过一个年都没人理。”
“你还会不会说话了啊?”程恪说。
“那你去吗?”江予夺问。
“去呗,我都这么惨了,从三十儿孤苦伶仃到元宵,总算是有个人同情一下我了。”程恪啧了一声。
江予夺笑了起来,偏过头看着窗外。
出租车先到了酒店,江予夺帮程恪把东西都给收拾了,虽然看上去也没多熟练,但比独臂废物的效率还是高很多的。
“我发现你真挺败家的,”江予夺把两个箱子都盖上之后看了看房间,“就一个人住,还要个套间。”
“我订房那会儿没有单人间标间了,”程恪说,“中间退过一次房,又用许丁的会员卡订的,能打折。”
江予夺没再多说,只是叹了口气。
收拾完东西再拿着行李到店里,时间还差不多,他们到的时候,工人刚进场。
“师傅今天辛苦了。”程恪说。
“没事儿,上午差不多就能弄完了,”工人说,“要不是你们要求特别高,我还能更快点儿。”
“质量优先,不着急。”程恪笑笑。
江予夺把两个箱子拎到一楼里间放了,又走出来在店里来回转了转。
“怎么样?”程恪问。
“好看,”江予夺点点头,“特别高级的样子。”
“我过几天要在楼上做一套桌椅,”程恪说,“但是现在手伤了,你……到时来帮帮忙吧?”
“你还会做木工?”江予夺有些吃惊。
“不是用木头做的,是用水泥……”程恪说。
“你还会泥工?”江予夺更吃惊了。
“不是,”程恪想了想,最后放弃了,“你到时看了就知道了。”
“那我也不会啊,”江予夺皱了皱眉,“怎么帮忙?”
“我说你做,很简单的。”程恪说。
“好。”江予夺点了点头。
正想再问问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喇叭响。
江予夺转头往门外看过去,能看到门口开过来了一辆小货车。
“我去看看,”程恪说着就往外走,“可能是绿植送过来了。”
江予夺看不清驾驶室里的人,被副驾挡住了,送几盆绿植还用两个人?他立马跟了上去,按理来说他应该走到程恪前头去,但他还是选择了跟在程恪身后。
一出门,正好副驾的门打开,里头的人跳了出来,跟程恪打了个招呼:“程哥。”
“林煦?”程恪愣了愣,“怎么你……”
“我不是有个朋友弄了个苗圃嘛,”林煦笑了笑,“上回许哥看到朋友圈照片,他家的绿植比较有特色,就让我帮着挑点儿过来。”
“哦。”程恪点了点头。
林煦的视线跟江予夺对上时,明显愣住了。
江予夺也有点儿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往脸上搁的感觉,于是只能就那么看着他。
“三哥。”林煦愣了两秒之后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江予夺扯了扯嘴角。
他不太笑得出来。
按理说,林煦应该是没有问题,毕竟程恪在脱离他保护的一个月里,林煦有很多机会可以接近程恪,但程恪一直没有过危险。
可哪怕是这样,理论上他应该排队林煦,他也还是笑不出来。
但有句话是必须要说的。
“上次的事,”他看着林煦,“不好意思。”
“啊,”林煦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小误会,这事儿别放心上了三哥。”
笑个屁。
江予夺冷着个脸看着他,又扯了扯嘴角,但连一个应付式的假笑都没能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