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痕没有一丝光线,极致的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发光源,箭鱼战舰内的灯光也不例外。秋词和萧春|水坐在封闭的冥月驾驶舱内,对战舰备战室突然而至的漆黑并不惊慌,秋词手一动,就想打开驾驶舱内的能源灯。
一直凉悠悠的手在黑暗中伸出,无比准确的捉住了她的手,她看不到身边的人,暗中皱了皱眉。
“不要开灯,黑夜中一灯独明,太显眼了。”萧春|水轻声说了一句,抓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秋词停下了要打开能源灯的手,感觉黑暗中搭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凉的浸人,忍不住往回缩了缩,谁知那只手抓的更紧,微微带着些颤抖。
“嗯?”她从鼻腔里发出一丝疑惑。
黑暗中没有声音,身边的人似乎不打算回应她。
秋词又挣了挣,那只手的力气也相应的加大了几分,还是没甩脱。
她怒了,这算什么?吃老娘豆腐?什么人哪这是?还是他以为这是在玩天黑请闭眼,你摸我也摸的游戏?
“萧春|水,把你的爪子拿开。”她深吸了口气,尽量而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
那只爪子期期艾艾的松了松,但马上抓的更紧。
“你放不放手?”秋词瞪圆了眼睛,眼神凶戾,可惜一团漆黑,她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做了无用功,旁边的人看不见。
箭鱼战舰不知撞到什么物体,陡然开始颠簸起来,好一阵子才稳定住继续穿梭。期间秋词被颠的七晕八素,顿时忘了抓在手上的那只爪子,等她脑子清醒过来时,居然发现爪子仍然抓在她手上。
怒就一个字,这不要脸的混蛋,这唱的是哪一出?你抓着就算了,那么用力干什么?
秋词刚要发作,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那只捏的她手发疼,还在微微颤抖的爪子难道是因为某人在害怕?
她蓦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疑声道:“你别告诉我……你怕黑啊?”
“怎、怎会?”萧春|水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简短的两个字居然还要颤抖一下,似乎更加充分的论证了她的判断。
“真的?”秋词压低声音惊叫,这不科学,完全没有道理。
“开、开什么玩笑,我执行任务,很多都是,在夜里,进行。”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在颤抖,萧春|水把一句话断成好几截,听起来果然不颤抖了,却变成了欲盖弥彰。
秋词撇撇嘴,夜里执行任务,并不代表完全没有光。现在处于极致黑暗的密封空间内,某些人的毛病藏不住了。于是她一针见血的说道:“那你放手。”
“……”萧春|水静寂了片刻,嘴硬道:“咳,我怕、你会、害怕。”
“我不怕,你放心吧,我打小就不怕黑。”秋词连忙接道。
“……”
她等了许久,听不到他说话,不由催促道:“放手呀,我不怕啊。”
萧春|水没办法继续装聋作哑,拿出上级的口气道:“中尉,我带你、出来,就要、对你、负责,照护你、是应该的,不用、不好意思。”
“说人话!”
秋词大怒,谁不好意思了?谁需要人照护了?还有,能好好说话吗?这断句断的她听着都头疼。
“不会。”
“……”
秋词也无话可说了,身边这家伙怕是脑子糊涂了,连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她现在怀疑身边坐着的到底是不是萧春|水。
良久,她叹息一声,心裏很是惆怅,前世对萧春|水积存下来的那些崇敬之情,基本上都掉光了。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军人的标杆,军部的天才,少女的梦中情人,居然他妈的会怕黑?
她觉得自己心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碎了一地,支离破碎的粘都粘不起来。
又过了许久,秋词接受了事实,叹道:“你怎么会怕黑啊?”
“我没有。”她的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很快反驳道。
“嗯……”秋词拖长了尾音。
“真没有。”依然坚定的回答,带着不可置疑的肯定。
“那把爪子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