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缓缓抬头,视线重新落在陈富贵脸上,就这么直直的看向他,右手抹上了袖珍射线枪,左掌不动声色的扶住身旁的栏杆。
陈富贵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的她的戒备,终于再次走在坡面甚陡的浮桥上,大大方方的将后背留给她。
“他敢?”
秋词无比惊讶,要知道陈富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她上车,他怎么敢在此时对自己动手?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再加上有流火和阿瞒,她才会放心的跟着陈富贵上车。
而且她一直不明白,陈富贵和杨俊峰部长对她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难道仅仅因为她是秋阳和风荷的女儿,怕她查出父母失踪一事与两人有关?
“我不知道他敢不敢,但他身上的杀气掩饰的再好,好的连你都觉察不到,但却避不开我的探测。你离他太近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一出手,电光火石之间就能取你的性命。”阿瞒认真的说道:“他似乎比起大祭司来,也差不了太远。”
秋词大惊失色,她一直都知道陈富贵是联盟少有的高手,很可能连体能宗师的王良都不是他的对手。此刻听了阿瞒的话,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把他看低了。以她突破到体能大师的境界,竟然在阿瞒的分析下,还挡不住他的一击。如此一来,流火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她距离他太近了,近的只需要一伸手便能直接攻击到她。可是秋词也不敢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现在才发现,从宇宙港外广场开始,陈富贵便有意无意的与她保持一只手便能够得着的距离。如果当时她执意不上车,陈富贵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悍然出手?
又如果她此时主动想要拉开距离,他会不会就不管不顾的撕破脸皮?
有风吹来,拂起两人的衣衫在空中沙沙作响,秋词盯着面前肥胖臃肿的身体,浑身一阵发凉。
阿瞒说他的武力比大祭司相差不远,这个不远是多远?能与神一般的大祭司相提并论,恐怕再远也远不到哪去。
“秋词中尉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吗?”陈富贵当然不知道秋词心中的惊涛骇浪,微笑着转头问道。
“不知道。”秋词不知他问这话的意思,只好摇头道。
陈富贵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小山,笑道:“这山原本没有名字,后来有名女子住进了别墅,取名叫小荷山。这女子在后山山腰的凹处,让机甲人挖了一块接近两百平米的池塘,池塘种上了荷花,春末夏日,满塘荷花开。”
犹豫了一下,秋词问道:“这女子是谁?”
陈富贵转过头,那双被满脸肥肉挤压的睁不开的眼中精光一闪,随后一瞬而逝,转身踏出了浮桥,脚步落在了山腰上。
随着他的脚步落地,秋词一直悬着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这死胖子,给她的压力之大就像他的体重一般。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武力晋入体能大师境界,这世上除了几个变态之外,谁也无法在一两招之内威胁到自己。而一两招过后,阿瞒驾驶的流火便会出现,谁人可挡?
此时在浮桥末端,秋词正犹豫着要不要跟随他踏出浮桥,两人距离已是七步远,她相信这个距离只要立刻放出流火,陈富贵休想威胁到她的安全。反之,她很想消除这个祸患,任何对她有敌意的危险人物,都应该趁早消灭。
她不知道陈富贵为什么想杀她,她也不介意,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她只知道这个人在这条长长的浮桥上,对她数次起了杀心。
“这座山的布置不简单,连全息扫描仪都探测不进地下50米,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他既然走下了浮桥,又肯与你拉开一击必杀的距离,说明他已经放弃了杀你的打算。既然暂时安全,去看看他想带你见什么人。”阿瞒兴趣盎然的说道。
秋词冷笑,他不打算动手了吗?可是她的手很痒痒呢。
沉吟片刻后,她终究还是放下了立刻找死胖子算账的打算。死胖子软硬兼施的将她带来,又犹豫不决,数次对她起了杀心,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很可能是与要见的人有关,不看一看怎么对得起自己走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