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在外面逛够了的温妍和阿长才回到客栈。
他们故意做出一副风尘仆仆赶路的疲惫感,在关上客栈的门后,阿长才拿出那张盖着知府大印的纸,道:“黄先生快好好收着,今日我们可是陪着笑脸说尽了好话,好不容易才讨来的。”
黄五一撩衣服就要下跪,阿长一把扶住他,直说使不得。
黄五却痛哭流涕,道:“两位今日不让我下拜,我心始终难安,你们帮的不是黄五一人,是我全家乃至后世子孙!”
说罢,他坚持跪在地上,冲着二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在阿长的搀扶下站起来。
“明日一早你就去把事办了,办好了就尽早离开。”温妍道。
“是是是,我明日一大早就去,掌柜的,你这,真是,真是帮了我一家子老小。”说着话,黄五又开始擦眼泪。
店里还住着其他客人,只怕隔墙有耳,温妍便低声劝了他几句,便说自己累了先回房间休息。
跟着温妍出门一天,景湛几乎一直在睡觉,就连吃饭时眼睛也是睁一半闭一半的,只吃了两个水煮虾就停下不肯吃了。
他现在应该很需要能量,温妍缓缓地输了一些法力给他。
景湛似乎是感受了一样,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温妍,发出一声细微的叫声。
“没事,你还要睡吗?要不要吃东西?”景湛还迷糊着,并不知道温妍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呆呆的看了看她,又懒洋洋的躺下,没几下就又沉入梦乡。
温妍无奈的轻轻抚摸着他,有心再传一些法力给他,又怕他吸收不下反而成了拖累,只好用自己的灵力帮景湛慢慢引导,滋养着他身体每一处角落。
这一次,她惊喜的发现,景湛体内已经有了一团属于他自己的灵力,虽然如萤光般微弱,但确确实实存在。
那一小股的灵力,正努力的跟随温妍的节奏,一起在他的体内游走,就像是一个幼小的孩童,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追随大人的脚步。
都说有苗不愁长,这一点点的微光,总有一天会将温妍的山河照亮。
吕家镇的码头商船交织人来人往,一切都似乎很平静。
可温妍知道,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在黄五办完事离开的第三天,金矿出事了。
开采的金子已经枯竭,裸露出来的只有成色特别不好,掺杂着许多矿石的金块,矿井中已经一整天不出金子,所有能采下来的都是颜色各异的石块。
管理金矿的管事慌了,不停地让人下矿,结果送上来的全是一筐筐一文不值的石头。
他不信邪的亲自下矿一看,果然已经采到了头,这个矿井应该是废了。
才尝到一点甜头,财路就断了,就在他们六神无主的时候。码头上停下一艘官船,知府胆战心惊地引着从京城来的户部官员下船。
他这会儿还像在梦里,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写的奏折,把金矿的事上报了。
可户部来的官员也急着立功,宣读圣旨之后,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留,就火烧屁股一样地要来金矿查看。
已经吃到嘴里的肥肉,竟要再吐出来,他心里头一直在滴血,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到底是什么时候猪油蒙了心,稀里糊涂地就把事捅了上去!
下了船换乘马车,山路难行,就在户部那位大人的骨架要散了的时候,终于到了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