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到来，确实让农场手忙脚乱一阵子。不过张峰他们已经有了应对雨季的经验，有什么事情都用不着烦李晟。十几天的大雨，让森林里再次蓄满水，马普埃拉河和西帕鲁河的河水让港口的水位迅猛涨到距离不足岸边一米的高度。这让码头的装卸能力瞬间达到最高。这也算是缓解了农场之外的牧草库存紧张的局面。不过这会虽然不再是连绵不绝的大雨，但每天都依然会下几场对流雨。这种天气让牧草收割依然无法进行。哪怕这样的天气同样可以让牧草晒干，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但这样晒出来的干品质上没有任何保证。所以目前农场也只能是暂时将库存的牧草外运。仓库内的牧草储备不足支撑整个雨季，李晟只能希望在一个月后，天气回更好一些，至少不会每天都有雨。也许到那个时候，勉强可以收割一些牧草。这个事情得看老天给不给面子。李晟也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让他欣慰的是，香溪玫瑰和桑树还算争气，能接受被稀释过后的香溪水。要不然，李晟还得麻烦，专门建几个水池储备一些香溪水。在雨季里，如今的农场工作也不再轻松。大批原先收割牧草的工人，被李晟拉来挖竹笋。一片的三百平方公里的竹林中，有三分之一是米竹，明年大概就有部分竹子会产竹米。而且这片竹子已经足够茂密。如果继续让它们的竹笋长出来，会占用大量的营养。想要得到更多的竹米，而竹子结完竹米后依然成活，就要让营养储备起来。而且这种竹子的竹笋也是很好的东西。不过竹笋的产量比李晟预计中要大得多。下雨之后，竹笋就纷纷冒出来。李晟从农场各个在雨季比较空闲的部门一共拉来了五百多人，结果依然没办法及时将冒出来的竹笋挖出来。这是一个体力活，运输还可以借助一下作用比较大的工具。但是要将竹笋挖出来，却只能用锄头或者铁锨。这些工人本来就不是挖竹笋的熟手，效率慢的让李晟无可奈何。张峰得知农场要挖竹笋，也跟着看了两天。李晟这天在现场看了一阵子，这个速度，每天最多能新长出来的竹笋挖出三分之一不到。“还是多招一些人吧。”李晟也只能从这个方向想办法了。竹笋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量足够大的话，同样是一个不错的产业。这种竹笋制作笋干和其他竹笋相比，相对简单很多。挖出来后，可以马上进行切片。然后用开水滚上一刻钟左右，再用清水浸泡一两个小时就可以烘干或者晒干制作成笋干。这种竹笋那样制作出来的笋干，竹的清香味十足，而且很脆口，口感还是非常好的。现在人手不够，没办法全部挖出来。不仅浪费了资源，而且会影响竹米的品质。张峰说：“请人不难。桑德鲁前几天还问我农场需要请人。据说不少的卡波克罗人和玛瑙斯的其他印第安人都希望能到农场工作。”李晟一听这话，说：“那就让他们来。我想这里至少还需要一千多人。虽然不能长期做，但三四个月还是需要的。”“我这就和桑德鲁说。不过给什么待遇？”“每吨六十雷亚尔，运输由另外的人做。”这竹笋一个就能有二十几斤，一吨的话，熟练的人，一天挖两三吨不成问题。“那我先去找桑德鲁。”“我也回去。顺便去看看笋干作坊哪里有没有问题。”其实问题是肯定有的，这边挖的速度加快，现在那边的速度肯定也跟不上。切竹笋用的是机器，但烫煮和烘干都需要不少的人力。而且机械未必足够。竹笋挖出来后，最多只能放两天，要不然就会变老。那边在挖竹笋的工人增加后，效率也必须加快。在看过笋干制作的工序，李晟觉得至少还要增加两个这样的作坊才能忙的过来。而他也终于决定要建一个居住点。一个竹笋加工就需要好几百的工人，虽然这个工作通常只能做三四个月。但是接下来，还会有竹米。那些竹米的收获和加工同样也需要大量的人手。也就是说，仅仅是保证一个竹米的生产农场就需要两个小工厂。另外一种竹子在后年大概也可以收获，那需要制糖。虽然糖竹里的糖并不需要压榨，但依然需要加工。这又是一个工厂。玫瑰花种植出来，他需要一个初步加工的工厂。另外还需要一个玫瑰香油提炼工厂。还有其他的生产，都需要工厂。比如红酒的包装、面粉的加工、油料的压榨，蚕养出来要纺丝，另外还有其他农产品也可以加工后再销售。算下来，他完全可以依托寂静农场建一个小的工业区出来，而不需要将产品加工交给外面的人做。那样做能节省了运输成本和部分加工成本。之前想着只需要一两千的正式工人，现在算下来，可能要更多。他回到办公室后，就拨通了法律顾问的电话。询问了一下如果建一个大型的居民点需要注意些什么东西。不过了解了法律规定的东西还不行，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仅仅是法律。李晟又打电话给雷蒙多，问他：“如果我打算建一个人口可能超过一万人的居民点，政府方面可能会采取什么样的做法？”雷蒙多其实也听费尔南多提到过李晟这个想法。现在李晟终于打电话来问这个事情，他知道李晟大概是下了决定。所以他也没有劝说他考虑之类的话。他沉吟了片刻说：“如果是那么大的居民点，政府肯定是会关注的。不过如果是农场宿舍的话，政府只会针对安全方面进行监管，也有可能会在治安方面进行干预。但如果你打算将居民点发展成城市，其中的问题就会比较麻烦。”“我听说，只要不申请建市镇，政府就不会有过多的干预。”电话那头，雷蒙多笑着说：“法律确实是那么规定的。但事在人为。如果你真的不想让居民点被政府控制，其实也不是很难。只要你们不申请，政府就没有立场去干涉里面的具体管理。但是如果你的居民点有商业活动，他们就有权力设立一些政府结构，比如说税收和工商检查之类的。”李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就说，无论建的是居民点还是城镇，政府都是可以插手进来的。”“那是肯定的。不过两者还是有区别的。如果你要建一个建制内的城镇，那需要州议会审批。如果只是居民点，你只需要获得相关部门的审批就可以。如果是城镇的话，那里收的税收会有部分返还用以建设公共设施，如果仅仅是居民点的话，税收是不可能返还的。也就是说，你需要独立支撑。”李晟沉吟好一阵，又问：“难道没有办法将城镇控制在手上？”既然不管是否建城镇都会受到干预，李晟也想着建城镇。当然，他并不愿意让城镇被外人控制着。只听雷蒙多说：“城镇的镇长，是市民选举出来的。其他的官员也可以由镇长任命。如果你能掌控民心，控制起来并不难。”李晟听到这里眉毛一挑，说：“你的意思是，如果建成城镇的话，只要我们的人成为镇长，城镇实际上就能掌握在农场手上？”“理论是那样的。”雷蒙多沉吟了一下，说。“但是你想要得到审批，那就必须要有一定的规模。当有了规模后，有心人就会想要更多。也许你需要付出一些东西才能通过审批，比如一些关键职位。”李晟明白他的意思了，那确实是一个风险比较大的交换。以后就算农场建了一个城镇，无论是在行政级别还是在收入方面都不会有多大。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插手寂静农场的事。李晟如果答应的话，其实就是为自己找麻烦。他有点不甘地说：“你在这方面有没有路子？”雷蒙多再次沉吟起来，良久才说：“我个人的能力做不到这一点。而我只能动用家族的势力。我可以尽量争取不影响你的计划，但到时候就不是我能控制的。”挂断电话后，李晟对这地图看了很久，他依然觉得建城镇后对才是最佳的选择。虽然那会让巴西政府，或者说某些人会借助巴西政府将手伸向农场。比如说行政征地，那也许会让他损失一些土地。但农场两万多平方公里，他并不担心这个问题。另外，正如雷蒙多说的那样，也许这个城镇会成为其他人觊觎寂农场的桥头堡。但他也不能因噎废食。如果能建成一个小镇，对于寂静农场来说好处还是很大的。如果在马普埃拉河畔有了一个超过一两万人口的城镇，那么这个城镇申请建设一条对外的公路应该没有问题吧。而他的目光盯着亚马逊河中游北岸的一个小城镇。奥比杜斯，虽然只是一个人口很少的小镇，只有一个浮动码头，没有任何陆路交通对外联系。但，那里靠着亚马逊河。而且是在南岸，那里可以建一个港口。如果能农场能建一条公路和那里连接起来，他再在那里建一个港口，农场的货物就算是在旱季也不用担心运输的问题。而且他相信那样的港口完全可以停泊万吨的海轮。如果目光放远一些，农场的城镇，可以一直将公路向东延伸到河口的马卡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