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巨人的肩膀上 下(1 / 1)

寂静王冠 风月 2056 字 2023-01-19

一声轻响,地下试验场的大门打开,披着脏兮兮白大褂的老头儿扛着一束被黑色防尘布包裹着的东西从升降梯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牛顿先生……”“院长!”“爵士!”代表们纷纷起身走了上去,却看到了他只是无聊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想必各位已经等不及了。鉴于你们的吹捧技术实在不是很上道,我也没什么闲话想要对你们说,这一次演示就正式开始吧。”代表们尴尬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却看到牛顿扛着那一束东西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演示场中央。他将手中黑色的防尘布砸在地上,抬头扬声说道:“本次演示的东西,是半个月前皇家乐师团所发来的紧急委托,由我专门所为任务打造的封印器具。我将它命名为‘玛丽’,你们不喜欢的话就自己想一个威风点的名字去叫吧。”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通过天花板上缓缓开启的闸门,有一座巨大的铁笼被铁锁缓缓降下。铁笼之中,纵横交错的枷锁死死地桎梏着那个巨大的黑影。那个酷似人形的东西被铁枷和锁链束缚着,浑身生者惨白色的骨质倒刺,除此之外,便是漆黑如油的蓬乱毛发,毛发散发着恶臭,像是已经许久没有洗过澡了。那个东西,与其说是像人,不如像是一只大猩猩……只不过一只猩猩太过庞大,庞大到令人隔着数十米,和它对视时候,便忍不住后背发寒。它凝视着这么多活物,疯狂地挣扎着,铁笼发出哀鸣的声音,几乎要在那怪力之下崩溃了。“成熟期猿鬼?”几乎所有的代表都下意识地向着皇家乐师团的副团长安德烈身后挪了一点:谁都知道牛顿是个神经病,神经病就一定会弄出麻烦来。而且迄今为止他弄出来的麻烦绝对不少。所以。假如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介绍完毕,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牛顿看着他们隐隐苍白的神情,眼神中便浮现了不加掩饰的嘲弄:“这样也是为各位的心脏着想。”“恕我冒犯,牛顿先生。”安德烈忽然开口:“请问,您称为‘玛丽’的作品在哪里?”“喏,这不是么?”牛顿踢了踢自己身旁防尘布下那一束东西。“安德烈先生您的眼神儿不好?改天来找我,我免费帮你配一副眼镜。”安德烈皱起眉头,眼瞳眯起,仔细分辨,许久之后问道:“抱歉,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以太波动。我能够感知您带来的东西,只是普通的钢铁器械而已,并没有任何音符和乐章。”“恩,是这样的,最近负责给我们进行炼金术流程的炼金术师集体大姨妈来了。经期不调,太麻烦,所以我做了一个艰难地决定。”牛顿自顾自地拆开了黑色防尘布上的扣子:“我放了他们半年假,让他们好好休息。现在他们最近的一个人已经到了勃艮第的海滩上晒太阳去了吧?哦,对了,钱都是我淘得,没花任何预算。鉴于大家都放假了,没办法,我只能另辟蹊径,自行解决问题……因此。整个过程中没有使用任何炼金术。——这个东西,是纯粹的机械工程学的成果。”他的话令所有人愣住了。就在所有人错愕的神情中,他解开了防尘步,露出了黑暗中的钢铁造物——那是一支支宛如地质考察时固定目标和作为标志物使用的……长锥?修长而沉重的长锥大概有一米左右的长度。长锥的尖端锋锐,角度尖锐到刺痛人的眼膜。六只长锥不需要用什么东西束缚,彼此的缺口嵌合在一起,宛如天生如此。那些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支支用来杀人的投枪,丝毫不用怀疑它任何的杀伤力,但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会出现在乐师手中的东西。“这是什么武器?”有人愣住了。“这不是武器。”牛顿掂量着手中的长锥。笑容诡秘:“这是乐器啊,朋友们。”人群中一片寂静,像是听不懂通用语,互相看着,哪怕交换眼神时也只能用茫然交换到不解。最后,其中最年轻的人在眼神地*迫之下硬着头皮站出来说:“可是牛顿教授,这并不是炼金武装……”“谁说不是炼金武装就无法释放乐章了?”牛顿扛起长锥,猛然刺在了地上,长锥灌地而入,轻而易举,锋利无匹。“早说过了,来这里的人不用带脑子,带了脑子反正也没用。只要乖乖听我说就好。现在,听好了……”他斜眼撇了一眼神情复杂的年轻人:“——我说它是乐器,那它就是乐器。”最前方,乐师安德烈微微皱眉,并没有说话。牛顿看着重新恢复寂静的人群,嘿嘿一笑,将手中投枪一样的东西围着铁笼刺入地上。崩!崩!崩!三枚长锥完美地嵌入了一个无形的环中,彼此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将铁笼之中的猿鬼围拢在一起。他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找到半根扭曲的烟卷,又摸了半天之后,神情不耐烦起来:“夏尔,你死哪儿去啦?快来给个火儿!”远处的夏尔撇了撇嘴,搓手,一点火线飞过去,精准地点燃了烟卷。牛顿畅快地大吸了两口,惬意地喷出青烟,向着身后弹出烟蒂。嘭!火焰骤然从铁笼中迸发,被泼了燃油的铁笼被点燃了,在火焰的焚烧下,虚弱的猿鬼暴怒,奋力挣扎。原本岌岌可危的铁笼发出哀鸣。一连串尖锐的声音中,铁枷被扭曲成了怪异的形状,分崩离析。锁链根根蹦断,碎铁飞迸,溅s在地上,便摩擦出火花。敲碎了石板。随着一声轰鸣,燃烧的铁笼彻底分崩离析。烈焰之中,那个狂怒的妖魔彻底失去桎梏,一声尖锐的嘶吼。火焰都在那狂乱的震颤之中化作了风中残烛。“牛顿你疯了吗!”人群中有人惊叫。牛顿冷笑着看着他,背对着燃烧的妖魔,神情嘲弄。猿鬼大怒,随手拧开了身上的锁头,嘶吼着扑了上来。它还记得这个懒得找厕所就在自己笼子旁边撒n的老流氓!瞬息间。所有人脸色惨白。镇定如磐石的安德烈也愣了一下,手指微动,正要引发心音,释放乐章,可动作却戛然而止。因为有电光凭空亮起!就在它跨越那无形界限的瞬间,那三根刺入石板中,组成一个无形之环的长锥骤然一震,长锥之中传来了机簧摩擦的声音。瞬息间,刺入石板中的长锥骤然拔升,凭空弹出一截。隐藏在其中的细密齿轮和簧片显露而出。它们如此密集地隐藏在那细长的握柄之中,飞速旋转,只是瞬间变令人眼花缭乱。填充在其中的晶石受到了震动,引发电光,电光随着显露的引导瞬息之间流转过十六个环节。直至最后,上百个簧片同时震颤,波动空气,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声音。那些细碎的声音交错在一处,却化作了少女一般地歌唱。空灵而稚嫩的歌声传递向了四面八方。只是刹那之间,无形的墙壁拔地而起。化作了比金铁更加坚固的牢笼。狂怒的猿魔撞在墙壁上,三支长锥嗡嗡作响,电光彼此串联,令无形的阻力越发明显。简直像是奇迹一样。可是比起这个。那些前来参与的客人却更加在意另一件见鬼的事情!“咏唱?”第二部门的校官的脸色惨白,几乎从椅子上弹起,颤抖地手指指着长锥:“它、它、它……那个东西在咏唱!”安德烈错愕地凝视着那三支长锥,倾听那氤氲在空气中的空灵声音。如此纯净和美好,但是又带着人类绝对无法达到的可怕精准,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误。可怕的稳定性!“玛丽?”他喃喃自语,终于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因为那空灵的女声在轻声歌唱:“玛丽有只小羔羊,它长得雪白一身毛。不论玛丽到哪里,它总是会跟着跑……小羊羔爱玛丽,玛丽也爱小羊羔……”——《玛丽有只小羊羔》。如此简单,就像是儿歌一样。哪怕听一遍就能够了解到大概——这是往日一位无名乐师的一时戏作,简单却流传广泛。大部分派系的学徒在入门之前都会学习这一首旋律,所有‘音程’都采用最简单最常见的关系,就像是课本上的练习题一样,基础到了几乎完全不需要讲。所有的音符组成旋律,也只有一个效果’围栏‘:放牧羊群,不令那玛丽的羔羊迷路……可现在,这一首在人们口中彼此传唱,几乎快要被忘记的歌谣却被录入了机簧之中,拆分个上千个不同的声音,又组合在了一起,变成了呼唤以太的歌声。以太应召而来,达成了效果……没有任何乐师主导,也没有经过任何炼金术的改造,不存在任何音符的录入,也无法与以太互相感应。它竟然……奏效了?!而且更诡异的是,围栏本来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御力,那是基础中的基础,入门中的入门。一个强效的桎梏符文都比它要来的更加管用!那么又是什么见鬼的东西令它的力量能够将发狂的猿鬼都囚禁在其中……安德烈的心思电转,手指隐隐按落,仔细侦测着每一分波动,直到最后,他如遭雷殛:“同调?”那三枚机械死物竟然在同调!乐师之间彼此联合,释放交响的方法竟然出现在机械死物身上?!“没错,同调。”牛顿轻声笑起来,拔出了又一支’玛丽‘,凝视着它隐隐震颤地锋刃:“同样的合金配方和铸造方式,同样的结构和装配方法。每一支都要消耗一台专门的车床来进行打造,保证彼此之间不存在任何可观测到的误差。结果是被极端强化的‘共鸣’效果——嘿嘿,归根结底只是更加复杂的’共鸣‘效果而已,只要找好专门的结点,然后,这样……“”——效果翻倍!”嘭!他手中的长锥猛然灌地而入,‘玛丽’诡异一阵,再次弹出,机簧震颤,轻灵的女声融入了那不分彼此的三重唱中。就在那四重歌声彼此融合,化为一体时,四枚长锥上迸s的电光已经刺痛了人的眼睛。‘围栏’之中,发狂挣扎的猿魔动作一滞,身不由己地向后弹出。屏障的强度瞬间翻倍,而且留给它挣扎的空间已经不多了。嘭!第五枚长锥刺入,共鸣同调的效果再次迸发,再次倍增!瞬息间,整个被长锥划定的界域之中都充满了无形的力量。就像是被丢进了深海之中,瞬息间,庞大的猿鬼缩成了一团,浑身嘎嘎作响。它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发出如同哭叫的声音,奋力挣扎,却举步维艰。在结界之外,牛顿高举起最后一枚长锥,狂笑着向下刺落。崩!!!一声巨响,狂乱的力量迸发,他的身体被反震弹开,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他猛然踹开。哪怕鼻血都被震了出来,可他的眼神依旧狂热,死死地盯着那六枚长锥。就在彼此串联共鸣的电光,六枚钉在结点上的长锥已经被那狂乱地力量烧红,释放着可怕的力量。石板无法承受那再次倍增的力量,分崩离析,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狂乱的六芒星!而就在三次倍增之后的‘围栏’中,猿魔已经绝望地尖叫,可那声音像是穿透层层墙壁传来,说不出的沉闷和飘渺。狂暴地压力从四面地方围拢,就像是被夹在铁墙之间,骨骼碎裂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它在坍塌!向内坍塌!所有人头皮发麻地看着六芒星中央,那个悬浮在半空中不断地萎缩、塌陷的狂乱妖魔,它已经血r模糊,变成一团飞快旋转的r球。直至最后,彻底被挤爆了!夏尔的眼神发亮,低声问:“要不要告诉厨房:以后丸子这么做,肯定很筋道哇!”牛顿一愣,旋即拍了一下光秃秃的脑门:“妈的,我怎么没想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