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笑了笑,轻声道:“这个杨宋奴开出这么让人心动的条件,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他现在被杨俊和杨国的联军压制,不得不这么做,没有我军的援兵,杨宋奴没有击退敌军的能力。”
张育点了点头,抱拳道:“既然杨宋奴的使者已经来到南郑,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总得给杨宋奴一个回复吧?”
华安看向身旁的王三,轻声道:“王三,待会你将仇池的使者带入陈霆大军的营地,让他看看我军将士,还有许多兵器不全的,让他告诉杨宋奴,我军士兵兵器缺乏,还需多准备一些时日,暂时不会进兵仇池。”
“是,大哥,我这就去准备。”王三领命,转身离去。
王三走后,张育看向华安,轻声道:“将军拒绝了杨宋奴,这么优厚的条件,就不觉得可惜。”
华安笑道:“杨宋奴的条件虽然优厚,但也是极其的烫手啊!为了这几座没有到手的县城和一些礼物,我军主力要与杨国和杨俊的万余联军血战,你觉得划算吗?”
“将军所虑极是,这个烫手的山芋,咱们还是不要的好。”张育正色说道。
华安吁了口气,轻声道:“仇池国不过武都、阴平二郡,若是在偏远之地,本将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只是因为他处在了梁州和益州的边上,一旦有所不轨,成都和南郑都将受到极大的威胁,为了梁、益二州的稳定,本将不得不对仇池采取必要的措施,以消除成都和南郑头顶上悬着的一把刀。”
听了华安的解释,张育和众心腹官员都认可的点了点头。
随后,华安带着众人在城内巡视了一圈,相继视察了兵器馆、文学馆和医学馆,傍晚的时候才各自散去。
华安回到刺史府之后,便开始研究吞并仇池的具体行动细节。并派遣聪士秘密前往下辨城,侦查下辨城周边的具体情况,以便得到更多的详细资料,为下一步的行动提供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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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辨城方向,经过连续多日的攻守城作战,杨国和杨俊所部的大军都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损失都不算大。两军各自的阵亡士兵都在百人之内,可以用损失轻微来形容。
城内负责防守的御林军损失就更小了,阵亡的御林军士兵亦不足百人。
这种状况若是一直这么持续下去,考验的便是各方的耐心和储备的粮草了。
在联军抵达下辨城之前,杨宋奴便已经在城内囤积了大量的粮草,所以。他是最不着急的,杨国麾下只有五千大军,河池县又是产粮的大县,粮草的供应还算稳定。
只有杨俊是最等不起的,他麾下的军队有一万多人,对粮草的需求自然比杨国和杨宋奴多一倍,武都城附近土地相对比较贫瘠。粮食储备不如河池和下辨,一万大军若是在下辨城下,一直这么耗着,粮草迟早是要耗光的。
为此,在对峙的第七日,杨俊有些坐不住了,虽然距离粮草消耗殆尽还有很长一段日子,但一直这么对峙下去。最吃亏的是自己,这一点,他起初是没有想到的。
“父亲,我军兵临下辨城已经整整七日了,每日这么挠痒痒般的攻打城墙,将士们都有些懈怠了,天气越来越冷。这种状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杨世不满的说道。
杨俊吁了口气,无奈道:“为父比你着急,照这么耗下去,最吃亏的是我军。对了,大营还有多少粮草。”
“回父亲,大营粮草足够支撑全军半个多月,后方的粮草三日之内便可运至,我军暂无缺粮之忧。”杨世正色回道。
杨俊点了点头,蹙眉道:“这个杨国不简单啊!为父领兵至此,本打算虚与委蛇,不与杨宋奴血战,不料,这个杨国竟然也不肯强攻下辨,这样一来,便在这下辨城耗上了,为父本打算就这么耗下去,可仔细一想,我们兵力最多,消耗的粮草也最多,这么耗下去,一定是为父最先断粮,军队一旦缺粮,很快便会瓦解,真是难办啊!”
“父亲,既然如此,我军还是先撤回武都城吧!现在天气也冷了,将士们都是归心似箭啊!”杨世建议道。
杨俊摇了摇头,道:“不行,就这么随意的撤了,会落人口实的,在仇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杨宋奴弑君夺位,为父只有支持储君讨逆,方可得到众人的认可,有了讨逆的大功,日后,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坐稳仇池的半壁江山,若是我军撤了,杨国独自攻下下辨城,那为父便是抗命不遵,会落得个千夫所指的下场,所以,不能撤回武都城。”
“父亲,我军实力远胜杨国,若杨国可以独自攻下下辨城,也一定会元气大伤的,我军只需一个突袭,便可擒杀杨国,到时候,父亲便是仇池之主,掌握整个仇池的江山。”杨世又有了叛逆的想法。
杨俊眉头微蹙,轻声斥道:“为父早就说过了,不可有这种叛逆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为父不想走这条路。”
见自己的父亲反对,杨世有些怏怏不乐,作为大将军之子,他过惯了优越的生活,野心自然也特别大,与其说他支持自己的父亲称公,不如说他自己想要称公。
“父亲,那我们当下该怎么办,就这么一直耗下去吗?”杨世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