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华安的奏折送达了建康城的皇宫之中,并交到了皇太后褚蒜子的手中。
见华安送来奏折,褚蒜子不敢耽搁,连忙打开御览,待得知华安要接回自己的家人时,褚蒜子心裏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按照华安所说,接回自己的亲人,是因为多年来不见,对亲人太过思念,这种朴实的要求本无可厚非,但褚蒜子总觉得,若是华安的亲属全部前往洛阳城,那么,大晋朝廷与华安的关系就会显得疏远,但若是不答应这个要求,则并无合适的拒绝理由,且很容易让华安心生不满。
思虑再三,褚蒜子觉得不能拒绝华安的要求,而且,还要以合适的礼仪送上一程,毕竟,华安已经是拥兵自重的北王,且掌握了大晋一半的兵马,对其家眷适当的尊重是很有必要的。
只是褚蒜子不擅长礼仪之事,对王侯家眷该享有何种礼仪,送行的队伍该送多远,都非常的糊涂,为此,他只得召集几名朝中大臣进行紧急商议。
没过多久,闻讯赶来的众大臣便进入了皇宫的大殿之上,并向皇太后褚蒜子行礼。
见众大臣都到齐了,褚蒜子单刀直入的问道:“诸位爱卿,北王派人送来奏折,要求接自己的家眷前往洛阳城团聚,哀家看了之后,觉得没什么不妥,北王功勋卓着,如今,要接自己的亲人前往洛阳城团聚,哀家想亲自送上一程,但不知礼仪该如何安排,各位爱卿可以帮帮哀家出出主意。”
一听华安要接回留在建康城的家人,众大臣心裏都咯噔了一下,虽然。华安以思念亲人接回家眷并无不妥,但华安毕竟是手握重兵的外臣,若是没有软肋捏在朝廷的手中,将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日后,只怕就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太后。还是让北王家眷留在京城比较稳妥,若是北王的家眷全部前往洛阳城,那日后,北王就更加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一名大臣说出了心裏的担忧。
“是啊!太后,北王的家眷留在京城可为人质,这样,北王日后做事,还会有所忌惮,若是没了人质。以北王所掌握的大军,随时有可能起兵造反啊!”又一名大臣担忧的说道。
“太后,微臣早已听闻北王有异志,上次,北王军中哗变的时候,就有一干将领要求北王称帝自立,但北王慑于家眷还留在京城,所以仅仅要求据地称王。而没有称帝,若是北王的家眷前往洛阳城。微臣认为,北王一定会制造机会做称帝之举的,还请太后三思。”一名大臣,居然将华安大军哗变的陈年老黄历找了出来。
“不对,若是我大晋朝廷不答应北王的要求,岂不让北王有借口谋反吗?看来阻止北王家眷离开京城也是非常不妥的。”一名大臣又唱起了反调。
“是啊!是啊!如今这可是两难的选择啊!”众大臣顿时皆犹豫了起来。
众位大臣说的都有些道理。褚蒜子听了以后,心情顿时非常的忧郁,此刻,她感到了一种非常巨大的无力感,她作为一名女子。承受了太多的朝廷重担,他非常希望有人为她分担,但眼前这些大臣,只会给她找难题,而不会解决问题,对于这些无能的大臣,褚蒜子是非常的无奈。
“报,启禀太后,谢贤士回来了,就在大殿之外。”就在这时,传回了谢安抵达殿外的消息。
一听谢安回来了,褚蒜子感到非常的高兴,毕竟,谢安是一名贤士,而且,刚刚亲赴浔阳城,解决了桓温这个大麻烦,为朝廷立了一个大功,褚蒜子相信,谢安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应对华安的要求。
“诸位爱卿先回去吧!宣谢贤士进殿。”褚蒜子开口说道。
显然,她已经对这些瞻前顾后的大臣们非常失望了,为此,让他们尽快回去,并急忙召见谢安,以征询谢安的意见。
“是,太后。”众大臣闻令,只得抱拳行礼,并抬步离开大殿。
此刻,这些大臣的心裏自然都非常的不是滋味,他们能够感受到褚蒜子的冷落和不满。
就在这些大臣走出大殿的时候,谢安大步向大殿内走去,众大臣全都侧目看向谢安,眼神中,既有羡慕也有嫉妒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