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这仅仅就是工地上死两个人而已。何必劳烦王上亲自前往呢?属下前去处置就行了。”一名心腹属下,轻声说道。
“是啊!王上还是留在这裏欣赏胭脂姑娘的舞蹈吧!这种小事,就交给属下好了。”又一名心腹属下,正色说道。
显然。这二人都看出了华安对胭脂姑娘充满了兴趣,由此,希望为华安分忧。
华安连忙摆手,正色道:“不不不,酒肆就在这裏。歌舞什么时候都可以观看,而工匠被累死却是大事,本王还是要亲自去看看比较好。”说完起身离开,并离开西域酒肆,向不远处正在建设的工地行去。
众心腹部下,自然全都跟在华安的身后,向出事的工地走去。
正在楼下跳舞的胭脂姑娘,猛然抬头发现华安一行人已经不在,心裏微微有些吃惊,她不明白。华安为何看的好好的却突然离开,心中对华安更是充满了好奇。
华安与麾下的心腹一行人,很快就抵达了出事的工地,并看到了围拢在一起的工匠。
“让开,全都让开。”一名心腹大声喊道。
众工匠闻言,立即让开了一条道路,而华安一行人则沿着这条新让出的道路,走到了累死工匠的身旁。
此时,两名工匠的尸体已经被白布包裹了起来,几名与死去工匠相熟的工匠。正蹲在旁边伤心的流泪。
华安蹲下身体,轻轻揭开包裹尸体的白布,看到的是一副比较苍老的面容,从面相上看。这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年人,很显然,这名老年人这么老了还要前来工作,一定是为了给家人创造更多的财富,让家人能够得到更好的生活。
轻轻盖上白布之后,华安又揭开了另一名死去工匠身上的白布。看到的仍旧是一副苍老的面容。
“王上,这二人的年纪皆在五十岁以上,是年老体衰累死的。”一名心腹属下,轻声说道。
“是啊!王上,如今天气寒冷,上了年纪的人原本就会不舒服,此时,又干了这么重的活儿,累死一说当是真实可信的。”又一名心腹,正色说道。
很显然,两名心腹属下,对年老工匠被累死一事,是完全认同的,并觉得,在大冬天干活,累死几个人是实属正常的现象。
华安看向一名啜泣的工匠,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
工匠闻言,抱拳道:“启禀王上,今日一早,表叔说心裏有些不舒服,小人劝表叔歇息一日,明日再干,表叔却说没事,但却没有想到,表叔刚刚干了一个时辰,就突然晕了过去,而且,再也没有醒来。”说完又啜泣了起来。
“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为何不在家好好歇着,而要千里迢迢的前来洛阳城干这么重的活呢?”华安轻声问道。
当然,华安心裏其实已经猜到了缘由,人老了还要坚持干活,除了辛苦养家,提高家人的生活条件之外,不可能还有其它的缘故,也就是说,这名死去的工匠家里,一定是十分贫困的,当然,这些仅仅是华安的猜测而已,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有这名年轻的工匠知道。
“启禀王上,表叔家中尚有八十岁的老母亲需要赡养,婆娘也一直生病,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还断了一条腿,多少年来,家中所有的开销都全靠表叔一人在支撑,日子过得非常的贫苦,前几月,听说洛阳城的工钱多,表叔便带着小人前来洛阳城,但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如今表叔死了,他的一家子人,只怕就要饿死在家中了。”年轻工匠说着又啜泣了起来。
“王上,小人的舅舅就更惨了,他不但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而且,生病舅母的亲生爹娘,也要由舅舅来赡养,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了舅舅的头上,早年生养的几个闺女都嫁到了外乡,对娘家是不闻不问,如今舅舅死了,这一家人的生活,已经完全没有着落了。”另一名死去老工匠的亲属,啜泣的说道。
很显然,这两名被累死的工匠,都有着非常凄惨的家庭背景,而正是由于家庭贫困,他们才不远千里的前来洛阳城谋生,希望能够赚取更多的钱财,不料,居然丢掉了自己的小命。
华安听完两名年轻工匠的叙述,心中不禁有些自责,毕竟,是他下达命令,向全天下招募工匠的,而且,他还规定了酬劳的标准,是干的越多越好,得到的越多,如此,这些家庭贫困的工匠,为了得到更多的报酬,便不顾自己的身体,拼了命的干活,如此也就造就了悲剧的发生。
也就是说,是华安所制定的酬劳标准,害了两名老工匠的性命,但华安制定的标准,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按劳分配本身就是最公平的酬劳计算方式,若是不考虑干活的速度和质量,按干活的时间计算酬劳,则会出现很多工匠偷懒的事情,如此,工程便无法保质保量的完成。
“王上不必难过,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多给些抚恤就可以了。”见华安眉头微蹙,一名心腹属下,小声说道。
华安闻言,点头道:“除了应得的工钱,每名死者抚恤十万钱,还有,以后每年都要向死者的家中提供一万钱,让死者的家人能够衣食无忧。”
“是,王上。”心腹属下抱拳应道。
“多谢王上,多谢王上,王上真是大好人啊!”两名死者的亲属,流着泪说道。
华安微微吁了口气,正色道:“所谓叶落归根,人死了都是要回到家乡安葬的,你们几个都是逝者的亲属,每人领取两倍的工钱,明日一早就离开,将两名逝者带回家乡安葬,还有,本王给的抚恤,你们也一并带上,并亲手交到逝者家人的手中,待逝者下土之后,你们还可以再来洛阳城谋生。”
“是,王上,小人领命。”几名年轻工匠抱拳领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