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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答, 卓楚悦放下茶杯,毕恭毕敬坐直。
母亲表情平静,“多长时间了?”
梁明轩继续回答,“一个月。”
母亲感到意外地抬眉, 又问,“她父亲知道吗?”
卓楚悦开腔,“不知道。”
母亲低下她的眼帘, 忽然笑了,“你们会吓到他。”
梁明轩说,“是我考虑不周。”
“今晚她父亲订了餐厅,届时见到他,要好好交代。”
“一定。”
轻轻松松过关, 只因为交往是小,他们还没有说出回来见父母亲的意愿,也全然没有提示——卓楚悦手上没有戒指。
以梁明轩身价财力,送她一枚令人瞩目的戒指,合乎情理,但没有,更没有单膝跪地,忠贞不渝的承诺。
这些都是她希望没有的,而不是时间不够。
记得他们在一起之前,有一夜, 她从梦中醒来, 法国正是上午, 于是没有顾虑,拨通梁明轩的电话。
电话中,她说,她梦见有一个男人,放一夜的烟火,在堆满粉红气球的地方,请一群亲友见证,向她下跪求婚,她非常想要逃离这个庸俗的场景,可是所有人围住她,她无路可退,绝对是噩梦一场。
梁明轩听完,笑说,“为什么不拒绝?”
“做梦由不得我。”她说,“哪怕是真实发生了,拒绝也走不掉,他们肯定要追问理由,总不能说,‘太俗了,你和我对事物触发的情绪,完全不一样,如果你懂得我,你不会这么做。’”
好比,钻石,她也喜欢小巧的,越大越俗气。
他说,“可能是他需要通过众目之下的行为,获得步入婚姻的勇气。”
“不,他没有与我商量,一切都是他的自我陶醉。”
“那如何算惊喜?”
“我不喜欢惊喜!”
他温和地说,“ok,我明白了。”
“也不是所有惊喜都不喜欢……”她盯住天花板,想一阵,“大概,我只是不喜欢梦中那个男人。”即使他的面貌模糊。
梁明轩朗笑起来。
她认真说,“真有那么一天,你千万要来救我。”
“好,放心,我会救你。”
卓楚悦坐不住,起身说,“我把行李放进房间。”
她盼望在自己避开之后,梁明轩与母亲沟通愉快,等到她再出来,一切已经搞定,母亲不会来考验她的决心。
然而,她开进自己的房间门,当即呆住。
床不见了,一排排衣服取而代之,偌大的落地镜、首饰柜。
她扭头回来客厅,“妈妈——”
母亲见她从房间出来,恍然说着,“哎呀,我忘了。”
梁明轩不明情况,“怎么了?”
“我的房间变成更衣室。”
母亲说,“我疏忽了,一时半刻不好整理……”
梁明轩提议,“不如,这两天晚上,楚悦另外安排住处。”
这时,有人按门铃,卓楚悦离得最近,过来开门,居然是小姑。
她穿高领针织衫,皮革外套,头上扎丝巾,戴着墨镜,还牵着家仔。
卓楚悦抱起家仔,“你有没有想我?”
小姑摘下墨镜,惊喜地说,“梁先生,许久不见。”
梁明轩微笑,“近来可好?”
“还不错。”小姑一边应答,一边买来的草莓递给楚悦,“我看到草莓好漂亮,买了几盒,吃腻了可以做果酱。”
楚悦松开家仔,接过来,“谢谢。”
“今天不是带男朋友回来吗?人呢?”
卓楚悦转头向沙发,正要指他。
小姑豁然开朗,先出声,“哦!真是没悬念。”
楚悦只笑,有一点羞涩,提一提塑料袋,说着,“我洗一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