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ven大概心里是有一个预想的对象的,看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一个,顿时就有些委屈,别别扭扭的仰着头看我,小孩子家家的,尤其是heaven这样的性子,这种要哭不哭的小模样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
不过这会儿,我是顾不上安抚heaven的小情绪了,下意识的就把孩子往身后藏,面对霍芳菲,内心深处,我还是很有些防备的。
没等我将heaven支出去,霍芳菲倒是抢先开口,“我是替彭震来看看你们的,他让我向你们问声好呢?”
我知道她这话完全就是扯淡。
彭震那样的人,才不过让一个女人来看看我们,然后还要向我们问好之类的。这种明显的示威举动,无论是过去的彭震还是现在的彭震都不会做。
我心知,可是heaven并不知道。
heaven听到霍芳菲说出彭震的名字,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她看,半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了。我扭头跟heaven打着商量,“她是我的朋友,你跟mali出去看看马好不好?”mali是家里的佣人,是个墨西哥裔的老妈妈,对heaven很好的,而且对照顾动物也很有一套。
heaven摇头,坚定的不肯走。
这种时候,我也不能当着霍芳菲的面跟孩子解释什么,只能随了heaven的心愿,心里盼着霍芳菲不要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我跟彭震的通讯是断了,可heaven却是能常常跟彭震通话的。
我僵住不知道该怎么招待霍芳菲,她倒是挺自来熟,还有模有样的跟heaven问好,然后说:“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彭震病了的事情,他现在的身体不好,全靠着我照顾,所以我就替他来看看你们,也省的你们牵心挂肚的。”
我有些看不懂霍芳菲。
如果她跨越整个大洋跑来,只是为了跟我炫耀她跟彭震的关系,那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她说这些话背后的意义,我却是好奇的。为什么呢?
heaven就一直盯着霍芳菲看,也不说话。
到了这个地步,我想要顾着heaven不要说些过份的话都不成。没办法,我只能手虚虚地捂住heaven的耳朵,问霍芳菲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heaven在我手下有劲儿的挣扎,男孩子身上火力足,动起来挺有些力气。
霍芳菲的眼珠子在孩子身上一转,脸上温和的表情不变的说:“彭震现在身体不好住院,各方的人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他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我。往后只怕他是不会离得开我了,我来,就是想要跟你们谈谈赡养费的事宜,当然最好的,就是你们拿到钱之后,永远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她的话说完,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heaven挣扎的劲儿太大了,竟然就真的让heaven挣脱了。
孩子大概是听到了一点的,毕竟我的手捂的再怎么严实,也做不到严丝合缝。
霍芳菲把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心里要是还没有一点的火气,那就成了泥人了,只是我忌惮着怀里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叶高驰在这个时候回来。
想来他是得到了霍芳菲来的消息,急赶回来的,进门就带着森然的气息。
我看着叶高驰那样子就觉得要不好,我这个哥哥,自从我们离开国内开始,心里就窝着火的,明明我们都已经远离家乡了,还要被人打扰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要知道在米国,随便进出别人的民宅是可以击毙的。
完全合法,而且枪支也不是那么的管理严苛。
我怕叶高驰冲动作出傻事,主要是heaven还在这里的,今天霍芳菲说的那些话还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现在要是在对着霍芳菲动武,恐怕对孩子的影响就更不好了。
我一把抱起heaven放在叶高驰怀里,快速的说:“哥,你去跟heaven说说上学的事情。快去!”我对着叶高驰使眼色。
heaven已经四岁,在国内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恐怕幼儿园都已经快要毕业了,可是我们一直照顾着heaven觉得他身体弱,说话也晚,总担心孩子会适应不了学校那样的氛围,所以就一直没让他去上学。只是在家里教。
好在我本身就是老师,教起heaven来倒是不算太费力。
今年过来,照理说heaven都已经迈入五岁的年级,再不让他上学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虽然我们担心孩子的方方面面,但是也要顾虑到学校对于孩子来说其实是很重要的一环,让他多接触外面的人、事、物,才能更好的培养他的性格。
好在如今的heaven虽然还是话少,不过正常的交流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
最近叶高驰一直在给heaven找合适的学校,而且我们也开始跟heaven做相应的心理建设,让孩子能了解,学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在很多问题上,我跟叶高驰甚至是很多人都是统一的,比如不能伤害孩子这一点。
叶高驰看看heaven略显委屈的表情,也顾不上霍芳菲了,只对着我说:“你别对她客气,咱们现在谁都不怕。”
这话可真是叶高驰心里的大实话了,在国内可能还有忌惮的地方,现在到了米国,我们确实是谁都不用怕的了。
“我知道了。”我答应着。
叶高驰抱着孩子走后,我正面对上霍芳菲。
其实这算是我跟霍芳菲的第一次正面相对,虽然我们从前见过几次面,但是从来没有以现在这样的身份、立场。
霍芳菲其实跟我正面相对的时候,是有些心虚的,女人跟女人之间,似乎总是会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气场。
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每一处小细节。
我并不打算维持什么美好的表象,霍芳菲能大言不惭的到我儿子面前来说刚才的那番话,如果是彭震在这里,我相信他早已经大打出手,根本不是随便说说这么简单的。
有时候我内心深处,对彭震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归根到底,是我对彭震有足够的了解,以及对他的感情有绝对的把握。
那绝不是一个会朝三暮四的男人。
我看着霍芳菲,第一次露出邪恶的一面,轻声说着,“让我来猜猜看,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