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展,打了那么久了,该停停了,整个虔州都快被你打烂了,在这样下去,赶不上今年的春耕了,该停停了,然后上报朝廷,准备春耕,还有当地的官员该如何安排处理,总是那些武人和那些识得几个字的执法官,没用,我们需要更加有能力的官员来这裏组织春耕,今年要是误了春耕,咱们可就没有好日子了。”刘子羽站在岳翻身边,一脸的担忧。
已经二月了,宣和五年的二月,江南大地已经开始吹起了一丝丝暖风,这些日子刘子羽奉命巡查虔州各地,走在郊外,都能看到满地枯黄中那一丝丝绿意,感受到那勃勃的生机,真的,那种生机盎然的感觉,实在是很好,赏心悦目的同时,也让刘子羽明白,该准备春耕了。
春耕自古以来就是很重要的事情,哪怕再忙,哪怕两线作战,战事打的非常胶着,皇帝也会抽出时间,率领皇族和大臣们亲自下地耕种,哪怕只是做个秀,也是可以的,至少表达了皇帝对农业的重视,对天下臣民的重视,今年也是一样,挟平定江南之大胜和西北大胜,一年之中两场胜利让徽宗皇帝志得意满,不仅恢复了江南的花石纲,更决定加速北伐的进程。
所以为了筹备军粮,为了保证军队的吃穿用度,使得北伐的时候不会掉链子,徽宗皇帝今年对农事格外重视,亲自离开了开封城到周围郊外的农田中视察,带着一群魔鬼到田地裏面乱舞,随便指指点点,就有史官记录下皇帝重视农业的英姿。
皇帝做了表率,天下官员自然也要随同,不然就是不给皇帝面子,那还得了?所以平时足不出户只知道风花雪月养尊处优,只知道吃饭却不知道饭是从哪里来的优雅的文人们也不得不迈开他们优雅的步伐,走出官府和繁花似锦的城池,来到了农田之中,忍受着泥土和臭味,捏着鼻子指指点点。
刘子羽是个实干派,虽然不曾亲自种过地,但是在江南任职期间也组织过春耕,亲身体验了一把春耕的重要性和复杂性,他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岳翻,希望岳翻可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确保春耕的顺利进行,不管是否还要对深山之中的土匪进行围剿,至少要保证春耕的顺利进行,这一点,土匪们都明白。
要是百姓们的春耕受到影响,他们秋天的时候抢谁的粮食吃?怎么过冬?到时候搞不好还要被饥饿逼出来一批铤而走险的土匪新人和他们抢饭碗,那就坏了,一百多年的日常熏陶出来的野生土匪们十分明白春耕的重要性,所以整个春耕过程中都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山上,也不会随便出来秀存在感,以免惊扰了耕地的农民。
但是看着岳翻不停的整顿军马,改革军制,集中吉虔二州的铁匠和武器专家赶制军器,甚至研发最新的兵器,似乎岳翻并没有停止用兵的打算……
这种时候,明明最应该把这几万人的军队打散到各地的荒地上去垦荒,来一个军田之策,军队也可以自给自足,皇帝给了岳翻指挥军队剿匪的权力,那么指挥军队屯田也是这个权力范畴内的,再者说了,虽然是安抚使,也不是虔州知州,但是现在的岳翻那明显是整个江南南路的主宰,一切军政大权基于一身,江南南路就是岳翻说了算。
皇帝似乎没有要派个通判过来的样子,即使岳翻一年之内打了七八个胜仗,消灭土匪上万,皇帝也没有说要派个通判过来,只是不停的给岳翻赏赐钱财,增加工资,别的,还真没有什么,当然了,刘子羽也知道,这是岳翻关于吉虔二州土匪报告起的作用,全民皆匪一词,对朝廷的震慑还是有的。
没有那个脑袋正常的文人希望来到这裏和岳翻一起玩命,要知道岳翻剿匪是亲自上战场厮杀的,身上都受了几处伤,据说岳翻还有一身武艺,都伤成这样,足以显示吉虔二州悍匪是多么的厉害,现在表面上上书说自己打了胜仗,指不定暗地里输了多少次,焦头烂额,只是因为没人愿意去,皇帝才一直安抚他,说不定这小子自己也萌生退意,想把这个烂摊子给丢掉,可现在谁愿意当这个接盘侠?
张英倒是愿意,张叔夜也愿意,但是现在西北之战打的轰轰烈烈,北伐战役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他们想停一停,但是皇帝铁了心似的,北伐燕云的诱惑力太大,他们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西北战场上,大半年以来,党项人死命抵挡西北军兵锋,但是在林冲和鲁达无与伦比的穿透力之下惨败数次,童贯大太监挥军天都山,纵火焚烧天都山宫殿群,把之前被李宪大太监烧过一次又重建的宫殿群再烧了一次,顺便杀了两三千党项工匠,把汉人工匠全部夺回,然后挥军直捣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