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狡猾的汉人说不准也在谋划咱们,等着咱们露出马脚,好一网打尽!说不定皇帝已经死了,曹氏掩藏着消息不让咱们知道,就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她好把咱们都给干掉,自己掌握实权!到时候,咱们没了,大夏国说不定真的要姓曹了!成汉人的国家了!
当务之急,咱们一定要知道皇帝是不是还活着,身体怎么样,曹氏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胜券在握,咱们手里的人不多了,经不起消耗了,必须要一战而胜,否则大夏国就完了,不用岳飞来,咱们自己就完了!你们到现在还有心思吵来吵去,别吵了,想想该怎么办,这才是正理!”一名很有发言权的老贵族如此说道。
所有贵族大臣们都闭上了嘴巴,面色难看的思考着,交流着,越交流越发现那老贵族说的话很有可能发生,曹氏说不定已经把皇帝害死了,正在磨刀霍霍的等着咱们呢,咱们现在全部的胜算都要寄托在皇帝身上,如果皇帝死了,真的是一切都完了,别说什么中兴了,宋军还没来咱们就完了。
“都怪那个老混蛋!仁多保忠!居然投靠了那个贱女人!把咱们手里的军力消耗一空!自己还死了,这下可好,咱们手里就几千人,曹氏手里却有几万人,怎么比?真的不用等岳飞来,咱们自己就完蛋了,仁多保忠,误国误民!白活了七十岁!”一个大臣恶狠狠的诅咒。
“好了好了,不要再提那些人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么,我们用最后的兵力打入内宫。把皇帝带出来,把汉人全部杀光。要么,我们就等着死吧!”老贵族一锤定音。
“可是,我们连皇帝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万一皇帝已经死了,传位给皇太子,怎么办?我们打进去,不就等于是叛逆吗?曹氏那个贱人就有理由对我们下手了!她现在不敢对我们下手,原因就在于没有理由啊!”有人提出质疑。
老贵族蔑视的看了这个家伙一言,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老夫活了那么久。侍奉三代帝王,手里能没有几张底牌吗?梁氏那个贱人都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曹氏,这一次是我们没有抓住先机,所以才处处被动,但是只要我们确定了皇帝的生死,接下来,老夫都有把握!”
……
“也就是说,曹氏身边那个最受倚重的谋臣居然是鹏展数年之前派去的细作?”北京皇宫。赵桓后花园的小亭子里,听到了岳翻上报的情报,赵桓非常惊讶的看着岳翻,不由得大为感叹:“当时鹏展便想到了今日?”
岳翻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当初臣还是很怕死的,慑于六贼之淫|威,不敢言。不敢说,明智国家危险。女真党项皆为大宋之敌,却只敢自保。深知情报之重要性,掌握情报,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先人一步,能更快的逃跑,所以瞒着当时的朝廷,自己私下里组织了很多情报人员往草原,往党项,往辽国,往女真所部派遣,探查消息。
臣也确实得到了很多消息,女真人南下之前一年,臣就得知了女真人的作战计划,但是臣不敢说,当时的臣不过是江南南路安抚使,一州知州,官小,话的分量也低,一旦说出些什么违背太上皇的话,臣一定会被六贼所害,而当时的臣,没有和六贼对抗的勇气。
后来臣也想过不少事情,就是想,如果当初,如果当初臣有胆量,有勇气,敢于挺身而出和六贼拼命,凭着臣三元三绝之称号,未必不能和六贼一战,就算斗不过他们,也能把臣得知的情报公诸于众,天下悠悠之口定然能将六贼限于必死之地,大宋也不至于如此仓促,连女真人开始进攻,军队还不知道。
世人都说臣是大宋第一功臣,拨乱反正,再造宋室,堪比唐时郭子仪,可是陛下,臣这样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之前所犯下的罪过赎罪而已,臣没有功劳,这一切,或许本该避免,但是却因为臣的胆小懦弱,而酿成惨剧,臣之所以屡次拒绝高位,拒绝封王封公,绝不是担心功高震主,而是臣真的认为,自己没有资格。”
说完,岳翻摘下了自己的官帽,放在了地上,向着赵桓一礼:“臣罪该万死,恳请陛下重责。”
长久以来,岳翻心裏还是有着一根刺,之前为了自己而作出的种种举动,在自己看来是为了保命,而在别人看来和谋反无异,无论是建立强大的军队,建立兵器作坊,建立火药作坊以及建立情报网,无一不是在触及着宋王朝的底线,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之前的岳翻心裏那个“建炎”时代所做的准备,那个时代,没有这些,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