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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官员叫陈帆,今日恰好当值。</p>
在刑部干了许多年,如今也算是刑部中坚力量,今日原本还端着茶杯吸溜着看天看地看日色到细雨的演变,谁知,顾辞来了。</p>
认得顾家少爷这张脸的人其实不多,毕竟顾辞这几年出门的次数实在太少,但“顾辞”这两个字却是家喻户晓得很,当下就不敢怠慢了去,赶紧好茶好点心伺候着,这不,茶刚上呢,傅家就来了人。</p>
鉴于顾辞和傅家的关系,陈帆多嘴了一句,于是,一块儿来了。</p>
顾辞虽然看上去温缓,性子也很稳重的样子,但身份摆在那里,又是背着手站着不说话,气场格外足,整个人看上去冷飕飕的,就算谢家小少爷凑过去的时候也只看到他偶尔点点头罢了,着实给人压力很大,以至于这几位官员一边查案一边还提心吊胆着。</p>
也是奇怪,明明对方又不是自己上司。</p>
倒是没见到这位突然……</p>
偷偷抬眼想看一看能让顾公子如此相待的姑娘是哪家千金,奈何人被遮了个严实,自个儿动机还被发现了,顾公子明显不大愉快,提了音量,“嗯?”</p>
方才的气势一下子又出来了。</p>
陈帆弓着的背立刻又矮了半截,“水、水下并无发现,只是在不远处岸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枚玉佩,附近还有一连串脚印,看大小,应是个女子。”</p>
“那脚印应是今日留下的,只是这边本就热闹,要说有人在岸边逗留,也是有的,是以即便查到了玉佩主人的身份,怕……”怕也是做不了什么决定性证据的。</p>
顾辞看着时欢面无表情有些沮丧又认命地一颗一颗机械吃圆子的样子,莫名觉得这一趟来得也算是值了,他喂完最后一颗,将手中琉璃盏递给随从流光,接了油纸伞,才问,“还有呢?”</p>
还有……</p>
倒是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但张了张嘴,又觉得这件事拿出来说又有些小题大做,指不定人傅公子穿衣的时候没注意呢,若是自己提出来反而伤了人面子,何必?</p>
最后还是低了头,改了口,“没、没了……”倒也是奇怪,在这位顾公子跟前,总觉得比面对侍郎、尚书还要紧张些……</p>
顾辞倒是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客气有礼得很,半点不催促,“既如此,这案子便还得麻烦刑部各位了,若是之后还得了什么消息,还烦请各位派个人去傅府禀报一声。”</p>
陈帆忙不迭得点头,“是……是、是!”</p>
“走吧,进去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最后三个字,隐没在唇齿间,陈帆没有听见,时欢却听见了,顿时了然,听说长公主府那两位主子和傅家不合倒是不假,难怪谢绛方才那般言语。</p>
傅卓睿伤得虽然只是胳膊,并非要害,但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怕是这辈子最终的伤也就是自个儿扒拉指尖倒刺一不小心扯了肉连了心地疼,何时受过这样的伤?加之这个天气落水也实在冷了些,以至于这会儿都没缓过来,见了顾辞也没逞口舌之利,只裹着大棉被焉哒哒地,“你们来做什么?看本公子笑话?”</p>
“嗤。”谢绛谢小公子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傅卓睿,你的笑话还少么?需要我们特地巴巴跑来这看?”</p>
“你!”</p>
……谢小公子的那张嘴,还真真是得不得理都不饶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