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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绛对时欢倒是体贴得很,三两步跑过来,接过箱子,往里头一探,发现都是一些带着根带着土的植物,品种很多,大多不起眼,“这都是些啥呀?你院子里要种花找我呀,老爷子没事儿就在自己院子里鼓捣花花草草,听说都是名贵品种,小爷回头可以扒点?”</p>
想来,谢老爷子有这么个孙子,也是头疼得很,天天还得担心自个儿院子里那些个花花草草会不会被惦记了。</p>
“不是。不过是一些寻常草药。”</p>
“你还懂草药?”扬了声,冲着洛桐,“嘿,死丫头,你看看我家时欢,连草药都懂,你这丫头就知道对着泥土数蚂蚁面壁思过,学学!懂不懂?”</p>
“时欢怎么就是你家的了?明明是我家的!”</p>
“我跟你说,我娘已经同意收她作义女了,往后可不就是我家妹子?到时候,还有你什么事儿呀?”</p>
“你都说了,那是义女,认的,假的!我们可是亲姐妹!”</p>
“哟,您可别介,时家那位老爹满打满算生了仨,可生不出你这样牙尖嘴利不讨喜的……”</p>
“要本姑娘说呀,谢家根正苗红,你就是那唯一一棵歪脖子树,指不定从哪个旮旯子里抱来的。”</p>
“你!”</p>
“你什么你?”</p>
……</p>
时欢看着孩子一样斗嘴斗地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的两个人,默默地从谢绛手中接过箱子,到一旁自顾自种草药去了。</p>
一年多前,她从冰天雪地的山洞里醒来,洞外触目所及都是皑皑白雪,明晃晃的太阳从头上照下来,刺地眼睛生疼。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为何在这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回忆里的片段明显残缺,却又不知道缺了什么。</p>
彼时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就像一叶孤舟在浩瀚无边的海洋里飘零,随时都会有倾覆的可能。</p>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小半日,出现在面前的鹤发童颜的老者几乎让人喜极而泣。</p>
不管是救赎,还是深渊,总好过于之前的状况。</p>
老者明显有些意外,站在洞口竟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你竟提早醒了?”</p>
后来才知,自己竟是一睡两年,得以醒来全仰仗了这位老者,百草阁的阁主,姬歌。后来拜其为师,在百草阁呆了半年光景,学了些皮毛足以针对头疼脑热小伤小病便出了百草阁四海为家走走停停,一来,想要恢复记忆,最重要的,却是想要找到那个声音的主人。</p>
她暗中做了许多准备,以至于竟是到了如今才抵达这大成帝都,金平城。</p>
熟悉的草药,让她思绪不由得飘远,以至于谢绛叫她都不曾察觉,一直到谢绛在她身边蹲下,她才恍然回神。</p>
“怎么了?”许是她发呆的样子看上去冷冷的,木木的,谢绛有些担心。</p>
“无事。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p>
“哦。同你商量呢,这两日你宅子就算是落成了,按照帝都规矩总要办个宴席喜庆下,这不,你在帝都怕也是没几个熟人了,我娘便寻思着在谢宅办吧,正好介绍你给大家伙儿认识认识,如此,也算是我谢家正正经经认进了门的女儿。”</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