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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泾》给南宫静女带来了诸多震撼, 久居深宫养尊处优的她,深刻的理解了王权更迭的残酷。
从前她看的那些史书记载的都是前朝甚至很久远的事情,而这本《北泾》记录的是本朝发生的事情,给她的感觉更加真实。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 南宫静女忍不住想到:如果把额日和带吉雅去撑犁部求亲的事放在渭国,求亲被拒的女儿家是再难嫁出去的,这位吉雅却成了父皇的宠妃。
也难怪, 她的确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儿……
虽然父皇一统江山是件好事,可南宫静女还是忍不住去设想:若是苏赫巴鲁给图巴部留几分余地,若是盛典大会那日他答应了额日和的求亲,北泾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想到这里又有些疑惑:苏赫巴鲁为何要拒绝额日和的联姻请求?
以吉雅如今的容貌, 想必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况且书中记载了:额日和带上了极丰厚的嫁妆……
额日和此举无疑是将自己年仅八岁的女儿放到撑犁部做质子,对撑犁部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为何要拒绝呢?
难道:撑犁部已经起了覆灭图巴部的心, 所以才会拒绝图巴部的和亲?
也不对啊, 若是开战手中握着一位得宠的公主做人质岂不是更好吗?苏赫巴鲁既然被誉为“草原猛虎”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吧?
这件在《北泾》上不过寥寥数语的记载,却在南宫静女的心中埋下了一个谜团。
次日,南宫静女自觉地到书房背了书, 用过早膳便乘上马车向灼华公主府出发。
灼华公主府的门房见了马车,捧着脚踏迎了上来:“参见蓁蓁殿下。”
“起来吧。”说完径直向府内走去, 门房却又说道:“启禀殿下, 我们家殿下不在府中。”
“二姐去哪儿了?”莫非是乔装出府了?
“回殿下, 晨起宫中来人, 宣殿下入宫了。”
南宫静女有些奇怪:“是父皇还是昭容娘娘找二姐?”
“这个……请殿下入内稍候,小人去叫白芷姑娘回话。”
“本宫就在这儿等,你去叫她来。”
“是!”门房一溜烟跑了,片刻后白芷迈着一路小碎步来了。
请过安,南宫静女问道:“二姐因何入宫?”
白芷也正疑惑呢,内侍来传话时她听了一嘴:说是雅妃娘娘召她们家殿下入宫。
白芷如实答了,南宫静女秀眉微蹙,登上马车吩咐道:“进宫。”
虽然后宫妃位的娘娘都有权传唤公主入宫,那也大多是生母召见女儿,吉雅与二姐又无旧识,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昨日自己瞪了她一眼被记恨了?不敢找自己的麻烦转而去“欺负”二姐?
南宫静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几次吩咐马夫快一些。
换乘轿辇直奔吉雅的宫殿——披香宫。
南宫静女跳下马车,宫婢纷纷行礼。
“我二姐在哪?”
“灼华殿下正和雅娘娘在正殿说话……”
南宫静女提起宫装下摆跑了起来,吓的一众宫婢也一路小跑的跟在后头:“殿下,请您慢些!”
正殿门口的宫婢还来不及通报,南宫静女已经冲了进去。
“二姐!”
南宫姝女正与吉雅相对而坐,桌上摆着几样茶点和干果,吉雅手中抓着一把瓜子,刚取出一颗咬住……
南宫静女来到南宫姝女旁边,上下打量一番,见自家二姐似乎没有“受委屈”才放了心。
吉雅收回目光,轻笑一声。
将贴了嘴唇的那枚瓜子吃完,“哗啦”一声,把剩下的瓜子撒到盘子里:“蓁蓁公主来的巧,我和灼华公主刚刚还提起你,你就到了。”
尾随而来的宫女这才跑到殿门口,见三位正主已在寒暄,遥遥地打了一个万福,告退了。
南宫姝女拉过妹妹的手,估么着吉雅看不见自己的脸,目露感激:“小妹怎么来了?”
吉雅悠悠说道:“自然是来寻你的,可能是怕你在我这儿受欺负吧。”
二女皆没料到吉雅会如此直白,特别是被戳中心思的南宫静女,表情更是有些不自然。
渭国人大多含蓄,面对吉雅这样直白的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吉雅重新抓了一把瓜子:“陛下允许我平时可以宣灼华公主入宫陪我,蓁蓁公主身份尊贵吉雅不敢劳驾,要是不想坐坐,可自行离去。”
南宫静女再一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哼一声,坐到了南宫姝女的身边:“本宫正想坐坐。”
吉雅笑了,盯着南宫静女直勾勾地看,目不转睛。
看得南宫静女面色发烫,心中发窘。
她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弱了气势,便挺直了腰身与吉雅对视。
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怪怪的,一时间又搜罗不出词汇去准确地形容。
说狐媚吧?
可这目光虽然勾人,却并无媚态。
说露骨吧?
她们又都是女儿家。
南宫静女想了半天,只能将吉雅的目光形容成: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