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强伸过手时,胖妞便站起来,一起来到舞池。坐着喝酒的刘建厂指着胖妞道:“你们发现没有,胖妞再胖一些,就和包皮他妈很像。看来包强和他爸一样,都喜欢胖胖的女人。”麻脸道:“他爸娶他妈时,听说他妈根本不胖,是生了包皮才胖,包皮是有恋母情结。”包强下到舞池,自然没有听到大家的议论,他感觉搂着的胖妞很像家里第一套手工制作的沙发,软绵绵的且有点弹性,便用力搂着。胖妞用力推了推,埋怨道:“松点,我都喘不过气。”作为一名即将去当兵的青年男子,储备了接近二十年的精力,包强身体反应强烈,硬硬地抵着胖妞。在静州有一句俗语,叫“年轻时银子少精子多,年老时精子少银子多”,便是对男人一生的总结。此时包强想不到如此深远的人生总结,他只想把胖妞拖到小隔间,发出了强烈的雄性信号,问道:“我们到里面去耍?”胖妞道:“有钱没有?”包强不以为然地道:“怎么会没有,别在门缝里看人。”胖妞是老江湖,见到刘建厂这一群人后,心里暗中打鼓,又不敢得罪这种社会杂皮,她伸出五根手指,道:“搞一回这个数,说话要算数哟。”谈妥了条件,胖妞将包强带进了小隔间。小隔间只有三四平方米,能安下一张床。进屋以后,胖妞三下五除二将裤子脱下来,道:“快点,冷得很。”包强站在床边有些愣神,高中毕业的男学生即使没有看过琼瑶和三毛,也看过金庸和古龙,爱情在眼中还是一件浪漫的事。此时胖妞如此赤裸裸地直奔主题,反而让包强有点难以接受。胖妞不屑地道:“想出来玩就得放开点,难道是个童子军?”包强确实还是童子军,被胖妞说出真相以后,自尊心严重受挫,反击道:“你才是童子军。”他跪在床上,手从胖妞上衣里钻进去,顽强地越过几重障碍,握住了饱满得不像话的胸脯。胖妞伸手利索地将包强的皮带抽下来,道:“别乱摸,你在上面,赶紧进来。”胖妞原本闭着眼,只觉得对方在下面一阵乱戳,猛地睁开眼,格格笑道:“找错门了。咦,还当真是童子军。”包强恶狠狠地道:“我是童子军?**的才是童子军。”在胖妞引导下,包强终于找到了正确位置。一阵翻云覆雨后,他喘了口粗气,翻身平躺在床上。胖妞用卫生纸处理着身体,伸出一只手,道:“钱,给钱,刚才说好的。”包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来十块钱。胖妞生气地道:“不是说好五十块,怎么只有十块?快点拿出来。”尴尬之后,包强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社会上混的人,不再是静州一中的学生,便用凶狠的声音道:“刚才说的是五块,我还多给了五块。”胖妞被耍了一把,飞快地扯过十块钱,撇嘴道:“没有钱就不要出来玩,童子鸡。”包强恼羞成怒,拉上裤子以后,“啪”地扇了胖妞一耳光,道:“就你**话多,滚远点。”胖妞捂着脸,站在门口道:“你个宝器,有种别走。”她怕包强又打人,飞快地逃掉。包强从内心深处并不想打胖妞,只是马瘦毛长人穷志短,为了掩饰自己无钱的窘相,才动手打人。走出小隔室时,既满足又遗憾。刘建厂看着包强表情,道:“看你那个样子,不爽?”包强道:“我只有十块钱,都给了她,还嫌少。”刘建厂伸手拍了拍包强后脑勺,道:“我们是黑社会,还给什么**钱,你傻帽啊。我们不仅不能给钱,今天还要找他们要钱。”包强迟疑地道:“这家歌厅有人罩着,是大头柳。”刘建厂道:“大头柳算个**毛,我们要在社会上扬名立万,迟早要和大头柳这种傻帽打一架,否则没有人看得起我们。”包强这才醒悟过来,刘建厂等人就是来找茬的。他以前只是跟随着刘建厂等人吃吃喝喝,还没有真刀真枪与另一群杂皮打过群架,眼见着要动真格,不由得一阵阵慌乱,嗓子发干,身体僵硬。时间走得缓慢如乌龟,卡厅歌声变得缥缈起来,在灯光照射下所有人的表情显得狰狞。门外一阵骚动,接连进来五个汉子。胖妞脸上还有巴掌印子,指着包强,道:“就是他打我。”刘建厂等人整齐地站起来,充满挑衅地看着来人,骂道:“就是打你这个臭婆娘,想怎样?”带头汉子离开静州三年多时间,前些日子才从外地回来,见刘建厂依稀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道:“你们这几个小屁眼虫,敢在大头柳的地盘闹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刘建厂到这家歌厅来玩,经过了周密策划,大头柳是老地痞,实力一般,和胡哥一直格格不入。将大头柳的地盘踩了,在静州的道上也就树了威。晚上他原来并没有打算让包强参加,包强自己寻到此处,主动充当了打架的引子。“你们记住,我叫刘建厂,今天专打大头柳。”刘建厂猛地将身前的桌子踹飞,抽出随身携带的自制匕首。带头汉子听过刘建厂的名字,道:“你就是刘建厂,看来是有意来踢场子。”在胖妞的叙述之中,闹事者是一群刚毕业的学生,所以带头汉子带了四个人便过来,原以为只要自己出面,便能将打人者吓得屁滚尿流,顺便还能榨点零花钱。岂知对方是最近四处打架的刘建厂一伙人,而且他们是有备而来。来者沿着楼梯直往下退,道:“兄弟伙,别动手,有啥子话好好说。”退到一楼,他撒腿朝屋角跑,从消防通道处拿了一柄消防斧头。提起斧头正在转身,一把砍刀架在脖子上,刘建厂冷冷道:“把斧头丢了。”带头汉子感觉到脖子处的锋利,不敢造次,只得将消防斧头丢掉。随即腿弯被人狠狠踢了一脚,不由得跌倒在地上。当来者进来时,包强就拿起酒杯狠命地灌了一大杯啤酒,酒精迅速在全身扩展,他转眼间亢奋起来,拿起啤酒瓶,跟着刘建厂往下面冲。当带头汉子被踢倒后,他飞身上前,拿着酒瓶重重敲到了带头汉子的头上。取得决定性胜利以后,刘建厂等人拿着板凳在夜香港里一阵乱砸,音响、电视都破得不成样子,无法修复。满头鲜血的带头汉子头昏脑涨地爬起来时,刘建厂等人已经离开了歌厅。大头柳闻讯赶到歌城,看着满屋狼藉,气得暴跳如雷。他和刘建厂认识,知道刘建厂住在世安机械厂,气归气,他没有胆量到世安机械厂这种满是劳动人民的地方打架。在世安机械厂青工宿舍里,刘建厂等人又喝开了啤酒,包强趁着大胜的劲头又喝了一杯啤酒,酒意上头后,他想起被蒙头痛打的深仇大恨,道:“建哥,我就要去当兵,有一件事情在心里梗起。”刘建厂叼着烟,道:“包皮今天表现不错,敢下狠手。有啥子事情,说嘛。”包强道:“我想在当兵之前教训王桥。”刘建厂吐了一串烟圈出来,道:“打学派没得意思,出不了名,又赚不了钱。以前打架都是为了江湖义气。现在你进入社会,得转变思维,打架就是为了找钱,有了钱才能吃香的喝辣的。为了意气去打架,这已经落伍了。世安机械厂一帮子老职工报不了医药费,生了病就躺在家里等死,医院都不敢进。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妈的没有钱。”包强初入江湖,达不到刘建厂的思想境界,道:“我就是不服气,不论是王桥还是吴重斌,我总得打一个出气。那天我帮你送信,和王桥屁关系都没有,他来逞强出头,是不是该揍?”“那就找时间去揍王桥。找个星期天,等他出学校时在街上揍他。”刘建厂带着几个工厂子弟主动选择变成黑恶势力,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喜欢清纯的学生妹,那日在商店邂逅晏琳,顿时被那根飘来荡去的马尾巴扫昏了脑袋。痞子在学校外打架是常事,可是很少有混混到校内惹事,学校内有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若是有人当领袖,这些学生便成为可怕的老虎。但是到了校外,学生们失去主场优势,变成了一团散沙。包强道:“王桥成绩比我还要孬,数学只考了九分,还天天在教室里看书,很少出学校,真他妈的是个怪物。”“星期天我们到南桥头守株待兔,遇到王桥就揍他,遇不到则是天意,你了一桩心愿,安安心心当兵。”刘建厂又道,“大头柳还不会认输,肯定想到要找我们的麻烦,明天趁热打铁,我知道大头柳有个情妇,前一阵子从山南回静州,我们今天就痛打落水狗,过去把他堵在家里,彻底打服。”大头柳闯荡江湖多年,为人小心谨慎,很少有人知道情妇的家。胡哥早就想收拾他,一直派人暗中打探。他得到其情妇的准确消息以后,就交给刘建厂来办。凌晨四点,刘建厂等人将大头柳堵在了情妇家里,一顿暴揍。两天后,大头柳托人找到胡哥,将夜香港低价转让,静州一中附近几条街属于刘建厂的地盘,其他人不得插手。此事遂告一段落,刘建厂混了三年多社会,终于有了初步成果。(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