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2 / 2)

责问之前,还有一句脏话,被他自己生咽了回去。

温冬逸是性情高傲,脾气不小,毕竟家世和自身优越的条件摆在那儿,他有资本不可一世,然而,怎么都料不到,有人能把他磨得一点脾气没了。

腕上的骨头快被捏碎了,她疼得眼眶滚出热泪,也犟的不肯吭声。

温冬逸当即松开了手,一下将她搂进怀抱,拧着眉叹息,“别哭了。”

他的温柔不在这三个字里,是那样疼惜而无奈的语调,从他的胸膛里传来。梁霜影推抵他的动作缓缓停下,抱住了他,感觉到他低下头,碰着她的发顶,就像亲吻。

这一切,就像是一团乱线,越想解开,缠得越紧,他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

暑假结束前,梁父经营的厂子误工赔了很多钱,打算把厂房抵押给银行贷款,A4纸铺了一桌,纸上密密麻麻的条款,眼镜顺着他的鼻梁滑下,他的下巴则越扬越高。

愁绪粉刷了他的鬓角和后颈,忘记了自己女儿开学的日子,也情有可原。

覃燕陪着她去报到的当天,阴沉沉的云遮了烈日,纵得天公作美,仍是闷出了一身汗。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找到了传媒学院音乐表演系,原来是与土木工程学院合并了。

宿管处取了钥匙,晚了半天,竟还是第一个来到宿舍的。

拢共四个床位,覃燕千挑万选,总算定下,开始整理铺被,一边把在家里对她说过的,变着花又叮嘱了一遍。梁霜影低垂着眼帘,认真地擦着床下的书桌,也不嫌她唠叨,也不给个回应,连个表情都没有。

覃燕瞅了她一眼,暗自懊着,这不讨人喜欢的性子,就是有条件好的瞧上了她,又被她冷跑了怎么办?

莘莘学子们陆续到来,门外有行李箱滚动的声音不足为奇,直到——“霜影?”

梁霜影回头,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白T恤,棉麻长裙的女生。她面露惊喜的说,“我看门上贴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目前为止,梁霜影认识的女生里,最具有文艺气质的,浑身上下写着岁月静好的,只有安宁,这个曾经误判她是小偷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新室友。

安宁欢欣雀跃的说着,晚上可以跟她睡一头的时候,只见梁霜影爬上楼梯,把床帐一拉,覃燕不好意思的对她妈妈解释,自己孩子身体不好,请了病假,不参加军训了。

开学之前,梁霜影在电话里抱怨了一句不想军训,隔天就收到他寄来的一封快递,里头是一份病例和一份医生建议信。

关于这件事儿,梁父主张磨练意志,梁母称这是花钱受罪。奈何,在家中琐事上,梁耀荣向来没有话语权。

十五天的军训,伴着蝉声嘶鸣,如火如荼的开始了。梁霜影梦到一声哨响,醒来看见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下床梳洗,去医院探望梁少峰。

对床那个叫萝卜的小男孩,转入病房没几天,一见到梁霜影进来,就送了她一个飞吻。长大可了不得,若能有机会长大。

没坐多久,万思竹就把她赶走,叫她去朋友那儿转悠转悠,别老呆在医院里。

寥寥无几的友人之中,还真有一位,也不用军训的。起码梁霜影是有理有据的请假,而她是直接说自己晒太阳会过敏。敢把校方领导当白痴的小公主,舍孟胜祎其谁。

与她的不得已不同,孟胜祎是自己选择留在珠江,并且进了赫赫有名的、翻开毕业证一阵光芒刺眼的国内三大学府之一。

最热的午后,她躲进孟胜祎的家里,坐在空调下,喝着鲜榨果汁,摆弄梳妆台上的化妆品。

孟胜祎揭掉了面膜,拍了拍脸,视线无意间扫到她的锁骨,细细的白金项链,小小一颗黑蝶珍珠,款式简约精致,逃不过一双阅遍大牌的火眼金睛。

她伸出手去,勾起那根链子,“mikimoto?”

梁霜影低头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孟胜祎挑眉,“你男人送的?”品味不错,不是直男style。

每次提起那个高富帅,梁霜影的神情看上去,总是不置可否的意味,引得她非常好奇,“你们究竟……”

四目相对。

她接着,“上过车了吗?”

梁霜影眨了眨眼,有点卡壳的摇头。

孟胜祎纳了闷,不禁最深沉的发问,“他图什么呀?”

她忽然想到,“硬不起来?”

原来就是个生辣不忌的,自从告别高中生涯,孟胜祎全方位解禁了。

梁霜影噎了下,磕磕绊绊的说着,“以前有过一回,我害怕了,就没有继续了。”险破禁忌的时候,的的确确,硬得起来。

她再次深沉的问着,“那他到底图什么?”

梁霜影轻轻叹气,小声的说“我怎么知道……”

温冬逸喜欢她吗?至少有一点点吧。

若不然,怎么会在她身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却不想要得到她的回报;也可能是他志不在此,什么样的女人没狩猎过,说不定就缺她这一款,征服了她的心,才有成就感。

孟胜祎着急的说,“你倒是跟他讨个说法啊,多少异地恋,异着异着就稀里糊涂的分了,更何况你们……”还不是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