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逸去了公司之后,她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借口是自己面试了个歌舞剧,有一个月不能回家。覃燕一听倒是很高兴,她像许多文化程度不高的家长,不清楚大学校园一套请假流程,所以没问这个,只说,外婆住的老房子要拆迁,得把老人接到家里住一段时间。
顺着这个事儿,母亲又开始念叨着姨妈的不是,在梁霜影听来,无非是她俩因为拆迁分房的问题,生了芥蒂。好不容易熬到她讲累了,霜影有机会出声,忙提醒她,不要当着外婆的面讲这些,担心老人听见了心裏会难受。
覃燕不耐烦的应了两句,然后问着,“你去表演,人家给你报酬?”语气里包裹着期待的笑意。梁霜影顿了下,随即答应等钱到账就转给她,她连连称好,也没忘唠叨她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她不愿意向父母坦白与温冬逸的关系,除了害怕他们没有将来,还有——即使不容许别人诋毁她的家人,可连她自己也不敢保证,她家不会就此变成,一个朝温冬逸伸手要钱的无底坑。
虽然温冬逸几乎打断了她的脊梁,让她时常会想着,假如能得到这个男人,就算是不正当的关系都可以接受,但她始终坚持,爱一个人的种种方式里,不该有市侩。
根据Alice的食补方案,必须忌食酸辣油腻,对喜辣的梁霜影来说,简直是酷刑,直至中午,尝了一顿手工包的馄饨、砂锅豆腐、清炖鱼汤,瞬间相信了美食拥有能打破偏见的力量,并且让一个女人散发光芒。
下午,她出门消食去了趟银行,转完了一笔钱,才记起没问温冬逸家的具体地址,心想只是这点小事儿,就发了个信息给小魏哥,他很快回了句“稍等”,以为最多不过十几个字的地址,一等就是小半个小时。
霜影坐不住的走出了银行,站在明晃晃的阳光底下,手机听筒里一直传来正在接通的音效,蹲在路边的‘待业’工人,跟蹬三轮拉活儿的人,操着地方口音,说着前面的摊子被城管抓了,哪儿哪儿又出了车祸,谁丧气的回了老家。
他们不约而同的止了声,是看见了一辆车,顶级豪车。从车里下来的男人,身材修长,穿着灰T白裤,捏着没抽完的烟,迈着步子跨上银行门前的台阶。
不等他到面前,梁霜影就挂了电话,还说着,“怎么是你来了?”
温冬逸一过来先架住了她的胳膊,带着往下走,“瞧你说的,我能让那小子拿我的工资,泡我的姑娘?”
她嘴角勾着嘀咕,“有病。”
他叼起了烟,弯着两指掐她的脸蛋,发音含糊,“我就是有病,你给治治?”
温冬逸直接带她回了公司,上班时间,引起一片暗潮汹涌。
人一走进他的办公室,外面就跟炮仗掖在锅里似的,炸了个闷响,都猜那个姑娘,至多二十出头,身上一件剪裁宽松的细绵衬衫,高腰的牛仔裙遮到膝盖,整个人弱不禁风的,但腰板又直,也就巴掌脸,长得不是一般的漂亮。
那腿伤是怎么来的?跟温冬逸是什么关系?前两天被爆了未婚妻出轨知名男演员,今天领着新欢是招摇示威?
公司聊天群里热闹非凡,键盘打得劈里啪啦,具有八卦精神的女同事们,更是群情激昂。
李鹤轩从自己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感觉周遭的氛围有些诡异,机智如他,无声无息地靠近小庄同志,伸长了脖子瞧她的显示器屏幕,隔壁同事发现了他,猛地咳嗽提醒小庄。
小庄同志茫然地回头瞧见了他,先是一惊,刚要张口骂人,李鹤轩身子一转,向着温冬逸的办公室去了。正好,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他推了进去,冲梁霜影吹了声口哨。
温冬逸抬头甩了句,“舌头让人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