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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从七王爷口中听到他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好像关系亲密,文玉安甚至担心,自己的亲爹娘是否也是叛臣。
听七王爷说,以后会有人主动找他,到时候身世之谜就能被解开。没想到这么快。
表明身份后,太子李贤很激动,尤其是听说了文玉安被俘一事,他好不容易找到舅舅的骨肉,还没相认就险些天人两隔,他真的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向文玉安道明身份……
好再老天爷垂怜,他们表兄弟能平安再相见。
太子李贤拿出了舅舅的画像,文玉安看了,画像上的人抬眸看前,俊美非常,栩栩如生,跟他真的太像了……
不是文玉安自夸,看着画像上的美男子,他有种看到自己再过几年后模样的感觉。
见到画像,文玉安心中触动很大,可能是源于血脉之间的联系,他觉得看着十分亲切,但想到柳家最后的灭门下场,心中升起悲凉。
“这是舅舅自己画的。”太子李贤道:“他书画双绝,文采斐然,是大周百年来的天之英才,只可惜……”
文玉安摸着画像上人的脸,和自己曾经幻想过的父亲的形象慢慢重合到一起,眼睛酸痛,慢慢垂下头。
那厢,文天佑抱着壮壮赶路,壮壮在马上,风把脸都吹皱了,他丝毫不觉得害怕,兴奋的左看右看。
路上行人很多,看到一个男子单手抱着孩子,马蹄疾飞,都不由得暗自捏把汗,这也太危险了,万一手一错,孩子掉下来,那可就会酿成一场悲剧了。
文天佑习惯了星夜兼程,为了壮壮路上特意休息了几次,壮壮看上去也不累,落地之后还跑着捉蝴蝶。
因为战争和鼠疫,从京城到梁州这一路的驿站大半都不能再用,文天佑不得不找城镇落脚,实在赶不上的,合父子俩人就要啃干粮。
壮壮一点都不嫌弃,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很想早点见到娘亲。
这一路,目睹了无数因为疫病而空荡荡的村落,以及因为家中亲眷丧生而痛不欲生的人,记录在册的名字终究还是太单薄,无数条性命背后是数不清的人家,一个死去的人,他可能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家庭的顶梁柱,年迈双亲的儿子,不单单只是一个人。
和蛮兵和叛军打了约莫一年,死伤人数三五万,而死在这场鼠疫的,至今京城能够记录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短短几个月,十多万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这比战争还要可怕。
除了选定的几个地方投放舍利佛珠,京城还让各家各户喷洒石灰水消毒,石灰是义军特意拨派的千人队伍烧制的,发放到了各个州县,其中还夹杂了纯度极高的硫磺,味道实在不好闻。
文天佑和壮壮都是鼻子灵敏的人,闻到这个味道实在有点难受,尤其是住店的时候,感觉吸口气都呛的慌,老百姓被鼠疫下破了胆子,上面说这个东西可以杀死疫毒,大家一点都不含糊,每天都撒个不停。
文天佑还能忍受一下,壮壮捂着鼻子皱着脸,可怜巴巴的道:“爹爹,我们在城外住吧,我的鼻子很难受。”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文天佑都不会进城,听壮壮这么说,爷俩晚上就在野外将就一下。
到了梁州地界后,主路上设有关卡,带着大大口罩的人不管出去的人,将来的方向的人拦住,盘问从哪里来,可有过发热之类的症状。
听文天佑说从京城来,已经喝过井水,点头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