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律例,河伯所纳入县衙,每年五月向渔民纳税,纳税的多少按鱼船而定。
今年,渔税的征收,已经开始。
河伯所,大厅内。
宋青苑定睛一看。
一名三十岁左右,长得肥头大耳,穿着华丽,手上戴着大金戒指的男人,趾高气扬的站在大厅中间。
“谁是新任的河伯大使!”男人明知故问。
众人无人作答。
场面一片寂静。
宋老爷子懒得搭理,继续忙手头的事务。
过了片刻。
男人走到桌前,抬起手,“砰!”“砰!”的敲了两声。
问道,“你就是新任的河伯大使?”
宋老爷子抬起头,神情严肃,“我就是!”
“呵......”男人嗤笑,质问道,“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冷声问着。
“不知道!”
宋老爷子没等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是谁?”男人斜看一眼。
宋青苑挑眉,“你又是谁!”
“鄙姓陈......”男人晃了晃头,“陈主薄的陈......”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宋青苑。
陈?
宋青苑蹙眉。
“不知你和陈三金是何关系?”宋青苑问道。
“哦,那是我堂兄?”男人给了个正眼,“怎么,你们认识?”
“算是!一起吃过饭!”宋青苑轻声道,手向一旁的小方桌一指,“这位陈爷,先去那边坐下喝杯茶如何?”
“你看,现在百姓也挺多的......”宋青苑悄声的说着。
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姓男人。
眼神交汇。
男人瞬间明了,这是对他妥协了。
他就说嘛,榆林县还有人敢不卖他叔叔的面子?
男人哈哈一笑,“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这河伯所我也好久没来了,今天就来品品这茶,还是不是老味道!”男人一甩衣袖,牛逼哄哄的走了过去。
手一挥,“上茶!”
巡拦立刻把沏好的茶,端了上来。
宋老爷子眉头紧锁。
这个男人是个刺头!
陈主薄的侄子!
不好处理。
“爷,这是怎么回事?”宋青苑悄声问道。
“哎,被人算计了......”宋老爷子低低一叹,目光扫向旁边的两名副使,眼里带着冷意。
随后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原来宋老爷子初来乍到,不明情况。
按照朝廷规定,征收鱼税。
谁想到,收到陈姓男人时,出了岔子。
陈姓男人系陈主薄的侄儿,从未曾交过税,无论哪一任河伯大使,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老爷子不明情况,照常收税,自然会引起陈姓男人的不满。
听罢,宋青苑有些了然,“两位副使不曾提醒爷?”
宋老爷子摇头,“不曾!”
宋青苑眉头皱了起来。
怪不得老爷子说被算计了。
这俩副使就是设计好的,等着老爷子出错,好把老爷子拉下马,取而代之!
官场有官场的规矩。
陈主薄是老爷子的顶头上司。
老爷子若是连这点都不能通融,这就是坏了规矩。
那么以后,也别想在河伯所安稳度日。
可问题是,现在骑虎难下。
陈姓男人把问题闹了出来。
老爷子若是此时低头和解,那么在百姓,在下属面前,绝对威严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