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学校里转眼就到了放假的时间。于是，我就在工厂里待着，安排员工回家的有关事宜。因为辛苦了一年，大家都希望早点回家。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经请假要走了。我一看，为了让大家能够早点回家，就跟汪总和大林商量，腊月二十就把工资发放完毕，就在这天准备放假了。因为大多数员工都是外省的，没有给员工买年货，每人发了一千块钱，这样，皆大欢喜。于是，除了销售科还在上班外，全厂停产放假了。汪总对我说：“这个做法比较人性化，员工也都挺高兴的。说实在的，现在是留的住人，留不住心了。都在念家盼家，有点出工不出力了。”我说道：“我家在山东，自然理解大家的这种心情。生产任务可以在年后补一下，但是，现在把大家硬留下，不但没有好的生产效果，还抱怨。”员工都来自五湖四海，有的要在火车上度过几天几夜，飞机快一些，没有谁舍得坐飞机回家。所以，我不想当个黑心的老板，到年三十的头一天才放假。晚上，大部分员工都还没有启程，于是，我就让汪总安排食堂多做了菜，算是一个集体会餐，也是给员工饯行。莫爽安排了春节期间的值班人员，孙大明还是不回家，莫爽和大鹏也不走了。大林也在这，他们几个完全就没有问题了。我也跟莫爽他们做了承诺，只要过完春节上班后，他们可以随时回家和亲人团聚。安排妥了之后，我就和汪总坐在他的生产科里安抚了他一会儿：“汪总，嫣然愿意你们在广州过年，你也省得去山东了。那里天太冷不说，居住条件也很差。其实，你们选择一个夏天或秋天回嫣然家，还是比较好的，没有必要这个时候凑热闹。”汪总叹息道：“算了，我也想明白了。嫣然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我去了以后，她真的很为难，不但没法介绍我，也觉得很丢人。嫣然也说了，说我去了她家以后，跟她爸爸喝了酒，别再论起了哥们。只要嫣然高兴，快快乐乐的和我过，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汪总，你这样想很好，都是在为自己活，只要嫣然踏踏实实的和你在一起，认识不认识她的父母，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实在是为汪总的这种转变高兴。从那天下午在库房里和嫣然见过面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她没有说回家的事，我也就没有必要再提这茬了。于是就说道：“咱们也去吃饭吧。”我就和汪总一块往食堂走去。阳阳昨天来了，但今天没来，所以大家劝我喝酒我就没喝。万一喝多了回不去怎么办？自从她的同学淑敏走了以后，我们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可是，现在她只穿着睡衣就能让我抱着她了，在她睡着的时候，我的手可以乱放在任何地方。醒来的时候，她整理一下，睡着了就又给她弄乱了。我悄悄地跟大林说了一声，就出了食堂，往大门口走去。上午来的时候，我把车放在大门口就去了销售科。自从我和阳阳举行了那个订婚仪式后，一直没有机会和她单独的谈谈。小葛正好去市场走访客户去了，我们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聊了一会儿。潘卓婷明显的有点消瘦，也有点无精打采的。我们相望着，谁也没有说话，很快，我就看到她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晶莹透亮的。好一会儿，她才说道：“赵有财，真的很祝贺你。你们才真是天上的一对，很般配。”潘卓婷这个样子，很让人心疼。她如果把泪水流出来也行，这样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的，而且，脸上还露着一丝微笑，我都不忍心抬头看她了。她又说道：“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让你这么为难。”忽然，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一下子就跟堵塞的河流突然开了一样，变的畅快淋漓起来，她用手擦了一下，我递给她纸巾，她拿在手里，满脸擦着，说：“赵有财，不要这么为难，也不要像做错了什么一样感到自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双手捂住脸：“潘卓婷，对不起。”“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赵有财，我有个愿望，就是让你还跟以前那样的随便和自然，该怎样和我说话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这样，反而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就是回到过去我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那样，这该多好。”潘卓婷说道。我点头：“我也想那样，可是，只要看到你，就感到拘束，感到内疚，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你越是这样想，我们不是离得原来越远了吗？将来有一天，那还不就会成为陌生人了吗？”她说。“怎么会，就是不说话，看到你也感到很亲切。”我说。“那是不可以的，你如果怀有这样的想法，那我们以后还怎么相处，你这不是逼着我辞职去别的地方吗？而且，你怀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会对你和阳阳的感情带来影响的。”她说着，泪眼迷离的看着我，满腹的委屈和忧伤。“我该怎么办，你才能不走呢？”我问道。“以后你对我，就跟对小葛那样似的就行。说实在的，我们这个样子太别扭了。前几天我就想过，我只有离开这里，我们才能都活的舒服，都活的轻松。你这样，我在为自己难过的同时，也在为你难过。”潘卓婷说。想不到她还有离开这里的想法，多亏今天过来。如果她不声不响的离开，那我不是更加的内疚和不安吗？于是，我就说道：“潘卓婷，你可不要犯傻，再怎么样都不要离开这里。那样我会更加痛苦，更加对不起你的。”她立刻对我说：“只要你不再躲着我，不再这么扭捏，我就不会走。因为我不愿意离开你，不愿意离开这个岗位。每天只要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身影，对我就是莫大的安慰。你老是感觉欠我似的，总有一天会被阳阳发现的。女人都是敏感的，过于亲密会有感觉，故意的疏远也会有感觉的。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好。平时你和小葛有说有笑的，就是那样的状态就行。”我就对她说道：“那好，我会这样做的。只要你不走，我会慢慢地恢复到以前那样的。”上午的谈话还萦绕在我的脑际，我开车出了大门口的时候，感觉到在大门外面站着两个人，灯光一照，我看清楚了，愿来是孙大明和秋红。他们好像在吵架，因为我看到孙大明攥着拳头，要揍人似的。于是我就停下了车，说道：“孙大哥，都在食堂吃饭喝酒那，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孙大明就说：“没干什么，明天秋红就要走了，我们交换一些意见。”还没有走到他们跟前，我就听到秋红在哭。看到我过来，她就哭泣着对我说：“老板，今天工厂放假，我明天就回家了。孙大哥找到我，就把我拉到这里来了。我曾经借过孙大哥的钱，都汇给家里了，现在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还他，我就想着过完年回来之后，每个月发了工资还他一部分。可是，孙大哥说什么也同意。还说我过了年就不一定回来了，让我陪他去开房睡一晚，就全抵消了。这怎么可以，我们好几个同村的人，现在不用上班了，都住在一起，知道我这样，我回家还不是都会说我是破鞋？”秋红哭泣着说完，我就全明白了，于是，我把孙大明拉倒一旁，很严厉地对他说：“你想死是吧？你用这种方式逼她去和你开房，这是犯罪你知道吗？犯了这种罪，起步就是七年！”我在监狱的时候，还是学到了一些法律知识的。别看孙大明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他的胆子并不大。一听说这是判七年的罪，就立即傻了眼。我接着说道：“你让她快点回去！”孙大明就对还在哭泣着的秋红说：“你去吃饭吧，那钱我不要了！”然后，我又对他说：“这次你算是花钱买了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