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当晚,辛夏暖在陆子昂家留宿了。不是陆子昂不让辛夏暖回家,而是辛夏暖死活要献身。陆子昂对于辛夏暖这心血来潮的“献身精神”感到颇为无奈。他唯有打电话到辛夏暖家搬出她那保守的父母来,只是万万料不到她家两老居然一脸困倦地满口答应,“那就让暖暖在你那儿住吧,我和老辛信的过你。”
这话多么让人哭笑不得。陆子昂搬着半死不活的辛夏暖进屋,她软趴趴地靠在陆子昂身上,囔囔自语也不知说了什么。她今天疯了一样,喝了许多红酒,一边靠在他肩上,一边给自己灌酒。
陆子昂心裏很不是滋味。廖修结婚就这么让她痛苦吗?让她想买醉醉死自己?当她半明半寐地说要献身,陆子昂那压抑的火气上来了,自己也猛灌酒。
虽然知道酒后驾车不好,虽然知道酒后驾车再加上飙车是在玩自己的命玩别人的命,但陆子昂还是做了,还好一切平安到家。
陆子昂把辛夏暖放在床上,自己也沉沉地倒了下去,他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调整自己的情绪。辛夏暖翻了个身,嘴唇吧唧下,看起来十分安逸。
见她如此,陆子昂霍地坐了起来,去洗漱间泼了几次水在脸上,平复自己浮躁的心。整整六年了,这六年裡他用血泪汗水提拔自己,为的不过是骄傲的在她面前,告诉她,他也是个有钱人。
辛夏暖最爱的爸爸,她说过军人那种挺拔的身姿在迎风中是那么威武,让人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陆子昂问她,是不是希望自己的老公以后也是个军人?
她满心的点头,那么热切那么期盼。
他高中毕业以后,就求他父亲让他参军。陆司令对陆子昂早就死心了,他的朋友圈子里,陆子昂的名声太臭了。成绩烂的可以,上了破学校,交了个生死恋的女友,胡闹成一团。好不容易把事情平复下来,陆司令本打算把他丢到某个破大学让他自生自灭,没想到头一遭陆子昂主动请求他。
这样的逆子本来不抱任何希望,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还是动用下自己的私权,让陆子昂参了军。
其实陆子昂是个很聪明很懂得吃苦的男孩,在军队里两年裡,他用他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仅被教官赠予“阿帕奇”的称号,还获得优秀毕业学员的奖励,这对于在陆司令眼里堪称垃圾的逆子,能如此真的很不错。
陆子昂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配的上辛夏暖了,他达到了她的要求,做了一位出色的军人。可惜,情人节那天,他买了好吃的双皮奶过去,当他喜悦的去财经大学找她的时候,她正与一位衣着得体的斯文男生有说有笑,旁边充斥着其他人的碎语。
“富二代廖修追X系的美女辛夏暖成功没?”
“你瞧就知道。”
他们聊的那么开心,廖修甚至赠给她价格不菲的蓝色妖姬,但见辛夏暖那眯起眼睛笑的笑容,陆子昂把双皮奶扔进了垃圾桶。他找过那个富二代廖修,他还记得自己第一句话问的是,“你很有钱?”
廖修回答,“算的上有钱人吧。”
果然是有钱人。他的记忆里,经过那件事以后,辛夏暖曾说过,有钱人,真好,命也会长点吧。
他没钱,更不可能花他爸爸的钱,虽然他是大众眼里的太子爷,但是个落魄的穷太子爷,没权没钱。他落魄的离开,惨兮兮的那种炮灰。
军训上,他心不在焉。最后偷偷地找了人,借钱买了张绿卡自己办了出国手续,一手操办的退出党籍,一手毁掉了两年来自己努力得来的荣誉。
在他要出国之前,陆司令得知狠狠打了他一顿,他闷着不吭声,任由父亲打着。他觉得与其做个没钱没权的太子爷,还不如做个富足的有钱人。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确实是万万不能的。他早有体会,辛夏暖肯定也是如此。
出国那年他不过是个孩子,在陌生的国度里,他过的那么心酸,在证券公司做了业务员,为了抢单有时一天吃不上饭,临睡之前才泡包方便面充饥。在外淘金不是那么容易,远比听说的难上许多。
若不是遇上股神Charles,他的人生也许就这么庸庸碌碌完结了。
陆子昂捏了捏自己的额角,觉得头疼,虽然他酒量极好,但今儿好似不比以前,也许是心情不佳。他望了望醉倒在床的辛夏暖,心情惆怅不已。虽然廖修告诉他,辛夏暖心裏一直有个叫陆子昂的人,但他还是无法自信起来。离别六年,那个男人陪了她六年,六年的时光真的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感情。
陆子昂走到床边,轻轻抚摸她的脸蛋,俯身吻了上去。辛夏暖呜咽两下,微微睁开眼,见是陆子昂,便享受的任由他吻着。
唇舌之间的酒气,还有燥热的身躯,辛夏暖不受控制的呻|吟。她攀上他的脖子,不再那么被动了。陆子昂适当离开她的唇,“再这么勾引我,我就吃了你。”
辛夏暖迷离地睁着眼,眼巴巴地望着眼前有着英气逼人的脸,她从小到大如痴如醉的子昂哥。她说:“我也想吃你。”
陆子昂微微一怔,随即笑开来,“色女在借酒装疯了。”
说罢打横抱她入浴室,把她放进浴缸里,“先清醒清醒,想好了再出来。”说罢,也不理会发愣的辛夏暖,直接把门关上了。
辛夏暖傻愣愣地坐在浴缸里,随即失神起来,他不想碰她吗?她开了蓬头,任水打湿自己的礼服。也许是她太急了,这种事,还是等以后再说。
陆子昂一个人坐在床边,低着头在吸烟,也不知心裏想什么,眼皮一直半耷拉着,显得颓废,没精打采。他掐灭了烟头,霍地站了起来,朝着浴室走去,蛮横地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