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气,跪着干什么,快进屋说话!”
孙大海被冻的直哆嗦,看到王通出来,脸色铁青的磕了几个头,大声的说道:
“王大人,您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把俺们兄弟从牛栏街那边调到皇城根南街这边来,想必是恨俺们当初来捣乱坏了大人您的生意,只求您大人大量,有什么火都衝着大海这莽汉发,莫要为难下面的兄弟,他们家里都有妻儿老小的照顾,要杀要剐怎么收拾,俺绝不说一句话。”
说完之后,又碰碰磕头,他身边几个人也都跪在那里不敢出声。
孙大海的嗓门不小,他这么吆喝,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是听了个真切,零散的却有惊呼声发出。
“……了不得啊……”
“……有什么了不得,这小东家不就是某个公公的侄子吗,所以上面才让咱们来捧个场……再说了,一个总旗算个甚么!”
“……算个甚么,你什么都不懂,牛栏街和南街不是一个锦衣衞千户所,兵丁调籍转入,那手续是要兵部堪合,搞不好内阁和司礼监也要走手续的,这小东家居然能做到这个,还不算什么!”
“……东厂管刑名的老李,想要把自己的干儿子从大同那边的锦衣衞千户所调回京师来,豁出老脸求文官武将,银子也花了不少,最后还不是没办成……”
看热闹的几人窃窃私语,这都是有些地位的宦官和禁衞将校,对其中的手续的关节有了解的,知道这等的调转并不是寻常事,所代表着又是什么。
而身在锦衣衞中的张世强接连遇到震惊之事,此时看着王通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满脸惊骇之色,好像遇见了鬼神的模样。
孙大海也是倔强|暴躁的脾气,现在却老老实实的跪在饭馆门口求饶,想必也因为是锦衣衞中人,知道这千户移籍到底意味什么,也是吓坏了。
王通衝着街上看热闹的宦官和军将们抱拳拱手,扬声说道:
“各位客官,王某和自家兄弟谈些事情,各位请自便。”
这话说的有些霸气,宫里的宦官和禁衞的将校那是鼻孔朝天之辈,就算寻常的京官都未必放在他们眼中。
孙大海一帮人也诧异的抬起头来,等着看这不知道好歹的王通吃瘪,谁想到王通这一席话,街头上看热闹的这些却都不做声的散了。
此等情景又是让张世强和孙大海一干人瞠目结舌,孙大海心中后悔之极,自己到底上辈做错了什么,居然被刘新勇那混账挑唆得罪了这么一位大人物。
“孙大海,你现在是我的手下,要是想跪就进去跪着,不要在街上丢咱们的脸!”
和张世强和孙大海比起来,王通的脸上还能让人看出稚气,半大孩子而已,可这一生冷然的训斥,却让孙大海一帮人齐齐的发颤,安静片刻,都是站起来,跟着张世强低头弯腰的进了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