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简单,我家东家是锦衣衞有能耐的,在城内开了个饭馆,经常有些不长眼的混帐来捣乱,找几十个帮闲打手,管吃管住,干的好了,年底还给发银子放假,啧啧,大人你是没看到啊,打破了头上来抢,还有要招我做女婿的。”
这个条件比张世强可要低廉很多,却有截然不同的反应,人的心理还真是有趣,王通赞许的点点头,张世强在边上接口说道:
“不过有些人家的爹娘还是不放心,在京师呆的久了,军户们也都小心的很,都说要来看看那武馆和看看咱们这个饭馆。”
稍一迟疑,王通改了口:
“去和振兴楼的夏掌柜讲下,让他帮忙撒个慌,那些青壮的爹妈都领到振兴楼去看看,武馆这边,张大哥你今晚就出去寻地,高价盘下来。”
如今美味馆有种种的不方便,让这些人过来看看,肯定会让有司感觉恼火,还是不去招惹这种麻烦了。
手里银子充足,做事的确简单,马三标人虽然莽撞,可也是市井中打混久的,张世强也是地头蛇。
地方在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选好,拿着银子直奔目的地而去,一处荒废了几个月的仓库和大宅院。
这边原来是放油缸的,后来生意倒了,地方却一直没有盘出去,守着这宅子的主人看着有人拿现银过来买,而且还不讲价,高兴的连夜请了中人做了契约,收银子交宅子,全家搬到客栈去住。
别看宅院地面不小,有没有讲价,实际上也就是花了三百两银子,南城这边,宅院从来卖不上价钱,何况又是这样的大宅总价又不能太便宜,寻常人家自住谁会买来用,生意人又不是那么好碰到的,双方倒是一拍即合。
刚刚签了契约,送走人,王通还没喘口气,却又有人上门。
“大人,是个文官,说自己是兵部某司的主事,有要事求见大人,陪他一起的还有那个教习赵大。”
店里的人和王通的手下人都知道自家老爷在武馆裏面学本事,心想大人的教习总要客客气气的对待。
可来个文官这就让人糊涂了,王通琢磨着宫里的宦官还有禁衞的武将和自己熟悉的不少,文官,文官好像也就是那内阁首辅张居正来过一次,这好像是仅有的一次近距离接触。
“大人,大人,这冷天的,莫让外面的人等太久……”
看着王通发呆沉思,张世强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无论如何也没有不见的道理,王通站起来沉吟下,还是起身出去迎接。
那主事却不在宅院的偏门,而在美味馆的门口,看见王通出迎,就着灯火发现王通疑惑的神色,抱拳朗声说道:
“在下兵部主事商磊,见过王大人。”
“商大人找在下何事?”
“兵部谭尚书谭大人对虎威武馆的训练操典颇感兴趣,派在下来记录一份,等下还要王大人辛苦。”
“谈不上辛苦,进里屋说话吧!”
商磊三十多岁,清瘦模样,颌下微须,书卷气颇重,听到王通的话却有是弯腰施礼,朗声说道:
“这饭馆宽敞,门边有风清爽,就在这饭馆中吧!”
饭馆晚上很冷,哪有这么多的好处,而且这商磊说话的嗓门很大,站在门口唯恐别人听不见的样子,边上那位赵大也是目不斜视。
这时候对面的宅院门和墙的地方有细微的动静,王通总算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大声,这裏肯定有人监视,一举一动都会被呈报到上面,所以不如做的光明正大。
兵部尚书的要求,王通想不到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可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记录自己的训练操典。
糊涂归糊涂,还是侧身把人请了进来。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常,少年们一开始的兴奋渐渐的消磨干净,每日里就是不停的站队列队,不停的绕圈走,无趣之极。
王通的生活也很无趣,每日里早晨起来去点卯,回来巡视一圈,安排完下面人的活计,和马三标、李虎头一起跟着李文远学技击战阵之术,下午则是去虎威武馆。
二月十五那天,赵大在结束训练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对学员们说:
“明日咱们要练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