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伸手摸了摸潞王的头顶,说道:
“可以啊,母后改日派几个人送你出去,好好逛逛!”
“石马巷好多好吃的,据说宫里也没有,恩恩,听说皇帝哥哥昨天还和安平侯家的人打架,把酒楼都给砸了,还动了刀子……皇帝哥哥领着人打赢了,皇兄真厉害,母后,儿臣也要去那个武馆……”
看似无心的话语,却让李太后的脸色有些变化,她笑容有些僵硬,低头认真的问道:
“镠儿,这个事情你听谁说的?”
潞王抬起头,用大眼睛天真的看着李太后,奶声奶气的说道:
“听宫里的人议论,儿臣觉得很有趣,母后,儿臣也要去那个武馆。”
李太后轻轻的拍了拍潞王的头顶,开口柔声说道:
“镠儿先出去和小宫人玩好不好,母后这边还有点事要做。”
潞王又是跳下来,行了礼,这才蹦蹦跳跳的出去了,李太后看着潞王一出这个屋子,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拿起床边的一个银铃晃了下。
银铃声响,两名女官立刻出现在门口处,李太后沉声说道:
“宣冯保、张诚,让他们立刻到哀家这边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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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武馆之中,一来有个玩伴,二来打熬身体,可不是让尔等撺掇着惹事生非……顾念尔等忠心听命,舍身护主,心思还是好的,这次姑且记下……今后,武馆少年不得擅离武馆,许宫中旨意允许方可……若有重犯,定当严惩不饶……”
七月初五这一天上午,邹义来武馆这边传旨,六名教习、王通、薛詹业和邓普、胡奇都是跪地接旨意。
旨意念完,磕头谢恩接旨之后,邹义才肃声开口说道:
“诸位,太后娘娘的旨意可都听清了吗,冯公公和张公公也有话带给各位,这武馆对各位来说是个天大的机缘,各位要好好珍惜,莫要让这富贵变成了祸事。”
众人又是谢过,邹义这才让众人退下,只留下了王通,王通神色也有些惴惴不安,到今天收到旨意为止,万历皇帝已经三天没有出现在武馆了,除了去美味馆吃饭的宦官之外,邹义、蔡楠等人都不见踪影。
打了安平侯家的孩子,在最热闹的石马巷的大酒楼中打起了攻守,差点动了刀子,到最后东厂的人还出现,把人从下午锁到晚上,然后武清侯还被请出面,去了安平侯府大闹大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怎么看都不是小孩子的玩闹,而是胡闹了,先前万历皇帝一边求武清侯,一边求冯保、张诚,居然把这事情压下来,没想到还让李太后知道,动了刀子如果出事怎么办,要是打坏了安平侯家的孩子,勋贵之间闹得不好看怎么办,李太后又是后怕又是恼怒。
不过今日这个旨意,倒是让王通心思松了口气,旨意仅仅是申斥而已,而且呆在这武馆之中学习,一切都在可控之中,今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好险好险,王通也在自我检讨,最近的确有些忘形了,有些忘了这天子年纪还小,大明现在真正的主人还是太后、冯保和张居正。
人都离开,邹义吐了口气坐在王通的边上,开口说道:
“这事情闹得,就连冯公公和义父大人都跪在太后娘娘面前被训斥了半个时辰,然后冯公公和义父又把咱家叫去狠狠骂了一顿,义父还让咱家带话给王兄弟,祸福一线间,万万要谨慎啊!”
王通一边表示受教,一边干咳了几声说道:
“今后就不出这武馆了,多谢几位公公的教诲,也请邹大哥带句话回去,说小弟这边今后一定小心谨慎。”
邹义点点头,忽然凑过来低声说道:
“咱家也纳闷,这事知道的人多,但压的也妥帖,为什么还让太后娘娘知道,报信的这不是万岁爷过不去吗?”
王通这边不会有答案,邹义也是自问自答,实际上两人还有纳闷处,闹得这么大,为什么责罚却这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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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三这天,内阁首辅张居正上奏慈圣太后李氏,言万历行为虽激进,但亦有爱护臣子之德,不失为贤君之举。
很莫名的赞许,但这就是责罚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