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站在临时搭起的木台上前后左右的看着,孙大海、张世强和几个锦衣衞的人跑上跑下,不停的把结果告诉他。
“这才将将六百人!”
对这个结果,王通立刻皱起了眉头,冷声说了一句,又转头来回看看,沉声问道:
“所有报名的都来试过了吗?”
张世强点头,手中拿着本账簿似的东西递过来,上面的名字都被打了个勾,他解释说道:
“来的人都试过了,有的还试了几个项目,不成就是不成。”
“老爷也不必惋惜,衞所里的子弟体力不错又有本事的,家里有钱的去走个武举的路子,没钱的等着募兵时候去投军赚个出身,这些人都是剩下的,射箭、武艺和火铳能有百余人已经是不错了。”
穿着竹甲的谭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木台上,他取下头罩,额头上也看不见什么汗水,笑着解释说道。
王通感觉颇为无趣的摇摇头,走了两步,回头对张世强说道:
“那些没选上的也不要他们走,跟他们说本官有个货栈要招工,管吃管住,月钱还比城内的多出三成,这些青壮大好,能圈住还是圈住。”
张世强答应了一声,急忙去办了。
王通环顾周围,那些年纪不比他大几岁的年轻人有的失望,有的兴奋,喜怒哀乐尽收眼底,对于自己来说,人还是太少了。
站在那里,王通叹口气,低声说道:
“着急没有用,先就着这个规模慢慢做起来吧!”
经过那日的冲突之后,船头香不仅没有继续闹事,还真送来了五百两的银子用作赔罪,管理城内香众的那金香头,也就是那白须老汉,还和一帮年轻人光着上身来天津锦衣衞衙门这边磕头赔罪。
对方低姿态到这种程度,王通这边也不好逼的太过,这武官当街杀人,文官想要挑毛病也是找得出的,不过这件事后,船头香根本没有声张也没有闹腾,也就被悄无声息的压了下来。
船头香这般的做派,非但没有让王通放松,反倒让他更加的提防,对方那日的顶撞,事后的龟缩,还有那巨大的规模,谁也不可能就因为几句软话。几百两银子就掉以轻心。
锦衣衞招募新丁之事一开始遇到的最大麻烦却是考试的地方找不到,天津城内狭小不必说,城外也是寸土寸金。
天津城和王通在现代所说的天津似乎有所不同,出东门骑马一个时辰不到就能看到海边,出了天津城南门走路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是运河边上。
所以天津城池周围到处都是货栈、商行、客栈,以及相应的酒肆茶坊,大小店铺和仓库,又有各个大小衙门派出的关卡税所,这些官署和商铺所带来的大小民居。
到处都是房屋,什么地方也没有空地,招募锦衣衞新丁,几千人报名,需要好大地方,城内城外却都是无处可选。离城池太远也没什么好处,距离十五里以上,这粮食补给什么的也是大麻烦。
到最后在城北五里找到了一处,这边曾经被海水浸过,长不得庄稼,后来刘六刘七造反的时候这边又砍了大批的人头,都传说晚上有鬼,这地方也就这么荒废了下来。
今日招了人手,王通却觉得这块地方当真不错,回头就吩咐孙大海去清军厅那边办了手续,这裏找人看护起来,今后就把营地放在此处了。
选上的今天就不用回家,都住到城内锦衣衞的官署中去,没选上的,则打发回家,没选上的很多都对这货栈的待遇动心,而且听说这是王千户的产业,官家的买卖那肯定不用担心什么风险,虽说当不了锦衣衞的差事,可弄个糊口的事情做,也比在家混吃靠父母要好。
正月三十这一天,连那些没选上的都已经回到了天津城,王通把这些人集合到选拔时候的那块空地上,先安排没选上的去搬运材料,搭建窝棚,然后把选上的这六百人交到了木台之前。
看着下面并不怎么整齐的队伍,王通笑着问道:
“知道你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