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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临海,风本来就大,只要帆升起来,船就能开动,那三艘海船缓缓到了海河中央,正桅、副桅的帆都已经升齐,船只开始加速。
看着岸上跳脚着急,还有狼狈游回河岸的锦衣衞兵卒,在船上的那些水手们都是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各个得意非凡。
有的水手指着岸上人大骂,还有人站在船舷上脱下裤子作出种种不堪入目的动作。
水手们口音颇为古怪,不知道是那边的方言,反正不是大明的官话,锦衣衞的兵卒多是河间府、顺天府的人士,根本听不懂。
岸上的那些人却有人听得懂,私下里传播,凡是听到的都是看着锦衣衞兵卒们哈哈大笑,颇有取消的意思。
码头上热闹非凡,在兵卒护衞下,一帮人还在紧锣密鼓的忙碌,更外圈却有一帮闲人看热闹一般瞧着笑,倒像是天津锦衣衞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一样。
眼看着那三艘大船朝着海口走去,等进了大海,那真就是无处可追了。
猛听得几声闷雷一样的响动,海河岸边的喧闹顿时被压了下去,众人都是被惊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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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兔崽子,几十步的距离,一炮打出去怎么打不着,非要放过来!!”
谭火看着上游的方向骂了一句,船跑的再快也没有岸上的奔马快速,那三艘船的消息早早的传到了靠海口最近的阵地上。
这边和上游忙忙碌碌不同,这边的火炮早就卸到了岸上,当时是一艘船一门炮,靠在岸边之后,直接用牛马拖拽了上去。
此处的炮也都是有那种很原始的炮架,下面用大车承载,用铁条木架固定,六斤炮足足有六门。
“快些校准,装药装弹,每个人都动起来,让一艘船从咱们眼前跑出去,大家今后就没有脸见人了。”
谭火催促的紧,上百名精壮汉子各个抖擞精神忙碌起来,六门炮沿着河岸一字排开,最内侧的那门火炮最先装填完毕。
十几个人一同用力调整方向,对准了缓缓开来的三艘船,瞄准之后,点火发射,轰然大响,炮弹呼啸着飞了出去。
三艘海船上头里的那艘船上,有个动作敏捷灵活的水手,在那里叫骂的兴起,都已经开的远了,人还在船舷上蹦跳,这本就是个出风头的事,在那里忙碌的同伴们不住的给他喝彩助威,更是让他人来疯。
猛听到岸上一声巨响,呼啸声急促而来,在那里蹦跳的那水手上半身突然间炸开,血肉粉碎四溅,迸到了边上的人满身满脸。
血肉之躯可无法减缓六斤炮弹的冲势,就在船上的水手还没反应过来的短促时间内,穿过了两个人,好死不死的打在了副桅上,桅杆“喀嚓”一声断裂,向着前面就倒。
这时候海船上的人才反应了过来,有人还伸手抹了下脸上的血肉,看了看身边同伴残缺的身体,安静了片刻之后,放声大叫,在这么近距离内看到这么惨烈的景象,刚才还以为逃出生天的这些水手立刻崩溃了。
不过这艘船上的大哭大叫马上被火炮的轰鸣掩盖了,六门火炮依次发射。
海河河面最宽处六百步,可能够航行大船的水域距离岸边差不多也就是三百步左右,王通所造的这些火炮射程都是足够。
炮弹不过是实心的金属球,打到船体上就是一个窟窿而已,船只还能继续航行。
但谭火那边不住的调整火炮的角度,炮弹的落点也是越来越低,差不多火炮进行第三轮发射的时候,船体上被打出的窟窿就渐渐在吃水线之下了,跑在最前面的那艘船已经开始进水下沉。
吃水线以下挨炮,打出的窟窿进水,这船可就要沉了,第三轮炮火之后,船上的水手们就打出了白旗,对着岸边拼命的摇晃。
“继续装药装弹,跟我一起喊,把帆降下来!!”
因为海风颇大,没什么弥漫的硝烟,谭火看到了船上的表示,立刻命令手下一起大喊。
百余人的齐声大喊让船上的人听的很清楚,最前面那艘逐渐下沉的海船挡住了后面两艘的去路。
看着岸上那六门大炮黑黝黝的炮口,看看那被打碎的肢体,船上的人都绝了侥幸的心思,乖乖的降下了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