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斗倒王通,家中又赔了银子,但在京师收获了这么大的名声,得到了这么多的政治资源,李三才也算是得大于失,而且远远大于。
管家正在询问,李三才确有些走神,在那里琢磨,到底是京师何等人物要对付王通,为何有嘎然而止。
“少爷,老爷说咱们家的货还屯不屯了,赔的这么厉害……”
李三才晃晃头,稍一琢磨就说道:
“为何不屯,在天津衞那边过来最方便还是走水路,通州去京师这一段还是要靠大车,不屯河上的货,大不了屯海上的货,告诉我爹,快些带着银子去天津衞,也在那里开个门面店铺,要不就去海河边租几个门面,快去快去,今夜你就回去,这发财的大好机会莫要耽误了。”
管家可是知道,自家这位少爷不光是读书好,会做官,这财帛之事上也颇有见地,要不然家业怎么会这般大,连忙躬身答应了下来。
上疏的言官清流之中,家资殷富的大都在天津衞各处新买了铺子产业,他们脑筋灵活,消息灵通,自然明白那里能够发财,知道什么时候该及时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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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西门处自然是重重禁衞,对进出宫门的宦官严加盘查,正午时分,往往是清闲的时候,因为办差的都已经出去还没有回来,皇帝和大臣们又是在文渊阁那边议政,左右是清净的很。
禁衞们都是京师富贵人家的子弟,年少好玩乐,这时候就议论些风花雪月,奇闻轶事,倒也惬意的很。
正说着间,一人一愣,向着门内的方向指了指,大家回头一看,却是个穿着员外服的中年人低头走出。
宫内大宦官常有变装出游的,可身边总要跟着几个随从护衞,这员外一个人向外走,是个怎么回事?
“站住,拿出宫的文书腰牌来!”
进出门禁,需要有司发下文书腰牌,出去的时候领取,进去的时候核销,那中年人一抬头一愣,反问道:
“什么腰牌?”
看这个人的模样是个宦官,怎么不知道这腰牌文书,众人立刻是严肃起来,正在这时候,就听到那人身后有几个背着包袱小厮打扮的人急忙跑过来,其中一人禁衞却有人认识,连忙止住了众人的行动。
一句话,门口的禁衞们一起低下头去,躬身赔罪道:
“小的们不认识孙公公,方才唐突,请公公恕罪。”
御马监提督太监孙海继续低头向外走去,也没理会禁衞们,打扮成小厮的小宦官们招呼了一声又是跟了上去。
禁衞们都是心中奇怪,孙公公不是现在最得万岁爷亲信的人吗,这般忧心忡忡,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宫内的贵人们禁衞那里认识几个,不|穿官袍又是这样愁眉苦脸的,这不是让大家得罪人犯忌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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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海的确是发愁,因为万历皇帝在几个月的欢娱之后,对西苑中的玩意感觉有些厌倦了。
美景美食美色,再有种种杂耍机关玩意点缀,声色犬马,可万历皇帝毕竟是少年,又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天子。
西苑中花样虽多,可也就是那么多而已,重复几次之后,万历皇帝也是倦了,何况最近天津衞消息传回,说王通那边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错事,做的都是忠君爱国之举。
当时同意查办队伍去天津的时候,万历皇帝就拍着胸脯说王通不怕查,现在被他说中,更觉得得意非常,放在声色犬马上的兴致也转了些。
可这是孙海万万不能接受的,他自从突出奇招和万岁爷的关系拉近,在宫内的地位陡然提高,大大小小的人都对他恭敬客气,甚至有对冯保和张诚都不落下风的立场和气派,要是回到原来的模样,如何受得了。
西苑那些东西,孙海用秦馆的人帮忙操办好长时间,这些人做的用心用力,而且口风严实,不像是其他院子没几天就传的满城皆知,渐渐的,孙海也就只用秦馆这一家,今日出宫,就是要去找他们想想办法,要是没新东西,那也要换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