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直在后面跟着的大队也向前涌来,弓箭是停住了,但拿着长刀手斧的鞑虏骑兵开始下马向着挡板冲来。
“换长矛刀盾,换长矛刀盾!!”
鞑虏骑兵开始下马冲上来的时候,站在车上的营官们都在那里大吼下令,炮兵和弓手纷纷跳下车,炮手直接钻到车底,弓手拿着弓箭向后跑,站定了向外吊射。
长矛兵排成队列小跑着向前,却不用上大车,第一列和大车离开一步远的距离,他们身前站着手持刀盾的兵丁。
外面鞑虏的弓箭不断吊射进来,刀盾兵把手中的盾牌并起斜举,替身后的人遮挡住,拿着武器的鞑虏兵丁将要翻过挡板,露出上半身的时候,长矛立刻刺了过去,外面那齐人高的挡板虽然是斜挂在大车上,可坡度很陡。
人爬上去的时候无法借力,要分身平衡身体,可长矛兵就在那大车后面等着,外面的敌人在翻越挡板这一瞬间的时候,根本做不出战斗的动作,就在毫无防备之中被直接刺杀。
后面逼近的鞑虏骑兵不敢继续射箭,可从裏面稀稀落落的箭支还不断的射出,自己的一个个同伴爬上大车,却不断的挂在那挡板之上,死在那里不得寸进。
东南那边攻打过来的鞑虏骑兵看着前面同伴一个个死在那里,也有几个悍勇之辈打发了性子,狠狠驱动马匹狂冲过来,想要跨越挡板,蒙古马矮小,可挡板也说不上太高,有的人直接翻倒在挡板之前,也有人侥幸跨过。
“刺!!”
凡是在挡板那边露头的都要刺杀,车营内的兵丁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反应,即便是马匹跨过,那骑兵跨过,几名士兵呐喊着把手中的长矛刺过来,马匹惨嘶一声,人和马的重量颇大,那几名长矛兵顿时被压着后退,有两根长矛直接绷断。
但队列稍乱,却有更多的长矛刺过来,马上的鞑虏骑兵仅仅是刚扬起手中的刀而已。
现在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王通在马车上看着三面的鞑虏骑兵好像是潮水一样的冲上来,可车营的挡板却好像是潮水中的礁石,再大的浪头都在礁石上打的粉碎,根本无法进入。
在正面,火铳装填的时间虽然略长,但却始终保持在这个稳定的频率,弓箭手则是填补在这间隙之中,这边逼近的鞑虏骑兵始终在外围游弋,却无法逼近,想要射箭却被对方的火铳和弓箭压制。
因为无法靠近,火炮也能从容的装填,已经发射了三轮,正面这边的攻击越来越像是一个牵制。
而在两侧,尽管在攀爬挡板的过程中死伤惨重,这个过程让人感觉有希望突破,越来越多的骑兵靠近下马,拿着刀剑冲上前来。
虎威营的步卒都靠在了大车的跟前,对露头的鞑虏死命的刀砍矛刺,聚在几处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虎蹲炮,虎蹲炮!!!”
站在车顶的王通大吼大喊,鞑虏骑兵队形太过分散的冲锋,让射程近以霰弹发射为主的虎蹲炮没有用武之地,尽管装填好弹药却一直没有找到发射的机会,现在人在几处拥挤的足够密集。
王通大喊,可四处喊杀已经惊天动地,谁也听不清,下面的亲兵跟着大喊,附近的民夫丁壮也跟着大喊,在车底的炮兵总算听清了,手脚并用的爬到虎蹲炮跟前,找到就近的火盆,拿着点火用的烧红铁钎凑到了引线上去。
轰轰之声连续响起,战场猛地一安静,三个方向除了正面都被请出来二十步左右的空地,地上或是尸体,或者在那爬动惨叫的。
炮兵统领木恩刚才退回来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炮兵已经来不及装填,他拿起一杆长刀,却插不进前面的战斗队形之中,等虎蹲炮打完,场面略一安静,他总算反应了过来,丢掉手中的兵器,用手狠狠的拍了下脸颊,然后快步跑上车,大喊道:
“兄弟们,快出来装填弹药,不要耽误!!”
炮兵们轰然答应,那些躲在后面战战兢兢的民夫们也都跑了过来。
外面的鞑虏骑兵刚才本以为就要突破,可不断怎么加力添人,都始终无法突破那不到一人高的木墙,上去的人都被杀死,对方的火炮又在近处打响,想要继续冲,看着倒在那木墙前同伴尸体,勇气全无,人人都有些迟疑。
众人迟疑,大家都是从众,都在那里踟蹰不前,有人也估算到火炮估计又要发射了,下意识的拨转马匹,准备逃跑。
这时,号角声短促的响起,鞑虏骑兵听到之后人人松了口气,急忙勒马回转,这是收兵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