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知州和相应的一干官员,都是咬定了人还未死,因为只要人不死,他们身上的责任就轻一分,这个慢慢的已经成了个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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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人是不是全杀了好些,弟兄们已经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把尸首抛在各处,何必还要放走这些活口。”
“若是你被放走,你还会回汾州伯爵府吗?”
“自然不会,主家不知所踪,奴仆却安然无恙,肯定会被送到官府去接受拷打审问,生不如死,甚至被定个从犯主谋的罪过都有可能,自然不会去送死。”
“咱们都是蒙面,他们也不知道咱们是谁,放走了这些活口,他们也不敢把回去暴露踪迹,只能亡命四方,就算被抓到了,也只是让官府多些疑点而已,如何考虑的明白。”
王通在回程路上,就这么回答询问他的谭兵、谭剑,回程路上分为几队,看着就像是平常的行脚商人。
沾着血的衣衫包头都已经烧了个干净,兵器能丢下的也都掩埋,只是每日里朝着天津衞急赶。
谭兵、谭剑在离开那客栈之后,沉默了几天,然后又是一切如常,看不出和从前有什么两样,真正沉默下来的是王通,他从进了北直隶境内之后就一直是沉默不语,谭兵谭剑倒是要没话找话的聊聊。
那天王通问了什么,没有让他们听见,不过余家是刺杀王通的凶手这个确认无疑,要说王通为杀人难受,他们也不信,王通手上沾的血可不算少,要说那余家的人不该杀也不对,既然对方都派人来杀,还回去也是应当。
王通想的自然和他们所想的不同,一方面,一个碱的生意不经意间就和勇胜伯家结了血海深仇,另一方面,勇胜伯的这些心思还是不能跟上面讲。
即便是慈圣太后李氏和万历皇帝信了这些,去查办那勇胜伯,但王通他们肯定也要去杀,事情牵扯到万历皇帝的亲弟弟。王通得来这消息的途径又是这般的不合规矩,就算杀了勇胜伯,王通也逃不过去。
余双石提到了林家,又提到了通海货栈,自己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在草原上被鞑虏攻击,好多东西慢慢都是串了起来。
不过越想越觉得头疼,这桩事似乎不是查办了通海货栈才开始的,而是从京师查抄聚义坊开始,才慢慢惹下这一件件的事来,如果说,勇胜伯有那样的大逆心思,又有这莫名其妙的林家从旁协助,这些年自己所遭遇的各种事故,似乎都有了个解释。
左思右想,好像有个巨大的阴谋笼罩,可细想下,又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不过按照自己在天津衞得的消息,在京师应该有人和那余双石联络,到时候顺藤摸瓜的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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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从山东济南回返天津衞,这几百里路程,不管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都说不上近,而且这行路也有许多种走法,快马加鞭,紧赶慢赶是一种走法,走走停停,边走边玩,也是一种走法。
左右王通在天津衞没有什么上官,自己管自己,逍遥快活的很,他快走慢走,谁会管得着。
八月二十八这天,王通回到的天津衞,李虎头那一队已经回来,俘虏什么的都已经关进了俘虏营。
王通带去保定府易州那边的,除了谭家兄弟之外,就只有当年在京师招募的那些家丁,这年代武人的家丁讲究的是同生共死,将主就是天,王通若在,他们荣华富贵,王通若不在,他们也没了安身立命之处。所以王通带他们去,无论做了什么,只要是王通下令,他们就没有二话。
毕竟大家都是荣辱与共的一个集体,而谭兵、谭剑,动手杀了勇胜伯的二公子,缴纳了投名状之后,自然也不会乱讲。
事实上,众人根本没有多想,没有多问,李虎头这些人自然把疑问留在了心底,其他人根本就以为王通是从济南府回到了天津衞这边。
九月初二这一天,山东锦衣衞千户董创喜来了封信,说辖下的百户徐东因为勾结盗匪,证据确凿,被缉拿归案,船匠和船工正在抓紧寻找,请王大人不必着急云云。
勇胜伯的二公子在保定府易州境内遇贼,生死不知的消息是在九月初十才传到的天津衞,众人议论纷纷,王通属下除了知道内情的人之外,都是幸灾乐祸,说活该有此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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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回到天津衞之前,保定府易州的消息就已经被送进了京师,等王通让京师治安司盯着和余双石来往那家的时候,那边已经人走屋空,不知道去往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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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王、林家,让人最先想到的就是如今御马监监督太监林书禄,不过余双石说林家主事人曾经去过山西,林书禄却没有任何去往山西的记录。
余双石又多次说道,林家的几个兄弟,不过九月十一,京师确认的信笺就到了天津衞,在这之前,王通用别的方式问过蔡楠,蔡楠说的很肯定:
“林公公身世凄惨,是名孤儿,这个宫内上下都知道的。”
奇哉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