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斤炮如果换算成西洋的单位,差不多是六磅的样子,射程五百步左右。
这边几门炮本就是装填完毕,听到王通的号令,稍作了调整之后,一门五斤炮立刻点火发射!
鞑虏那边的骑兵队列已经停住,虎威军这边也已经列阵完毕,虽说有些嘈杂,可还算安静,猛地一声大响,所有人都是一惊。
那边的蒙古兵将,也是见过市面,在边塞听过这大炮的动静,听到这声闷响各个凛然,但他们也不是自大之辈,看着明军那几门火炮的粗细大小,估计着射程不会过三百步,而且这等火炮装填困难,发射的时候应该在冲阵防御,现在不会浪费。
可大明习用的铸炮手段和王通匠坊中所用的不同,寻常铸炮,为了让火炮安全不炸膛,只能是不断的加上铁料,将火炮变得越来越粗,而王通匠坊中,一切都是严密工序,层层检验,炮看起来可是比平常明军的炮细了不少。
鞑虏、甚至是大明军兵判断一门炮的射程远近和威力大小,最直观的手段就是炮的粗细。
听到明军阵前的炮响,有些人下意识的就要哄笑,等着看明军吃瘪的样子,不过呼啸声迅速靠近。
“噗”的一声闷响,阵列最前的一名鞑虏军官,马头、人身都被高速飞行的金属弹丸打成了两截,炸烂的血肉向着四周迸溅。
单薄的血肉之躯对这个规格的炮弹根本起不到什么阻碍的能力,“噗”“噗”连声,炮弹打断了几人的身体才落在地上。
被血肉迸溅到的鞑虏骑兵这时候才开始反应过来,粗着嗓子大声的吼叫,拼命拉扯着马车向边上闪躲。
炮弹落在了地上,冷硬的土地并不能吸收这颗炮弹巨大的冲量,落地之后又是弹起,弹起金属弹丸速度变慢了些,可同样没有什么血肉之躯能够拦住。
马腿被砸断,人倒在地上被马匹压住,又是被趟出了一条血路,炮弹止住,已经有十几个人死在了炮击之下。
被炮弹夺去肢体的人更加凄惨,他们流血,大声的惨叫,可在这冰冷天气,又是战场之上,他们甚至不能干脆利索的死去,只能是慢慢受着煎熬。
万户那吉特和身边那些鞑虏贵人的笑容都是僵在了脸上,奉承说话的那名干瘦老者颤抖着手拨马转身,就要逃跑。
那吉特在马上大吼道:
“苏和,你敢动,我现在就杀了你,回去还要让哈丹巴特尔大人夺了你的家人和牲畜,让他们世代为奴!”
这差不多是草原上对贵人最残酷的惩罚了,那苏和打了个冷战,死命的勒住了马匹,才一停住,边上的那腾珠尔一马鞭就是抽了下来,想来是恼恨他丢脸,抽在脸上就是一道血痕,苏和躲也不敢躲。
那吉特淡淡瞥了眼,要是抽狠了,这一鞭子把脸抽开都是可以的,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粗声说道:
“传令,退,退到那炮弹停住之处五十步后!!”
命令下达,他身后的旗帜摆动,号角吹响,已经是鸦雀无声的鞑虏骑兵各队向后缓缓退去。
“轰!轰!”又是两声大响,正在前列的鞑虏骑兵不管是转过身或者没转过身的,都是下意识的要拨马远走,躲开这该死的火炮。
本来已经成了阵列,现在想要转身撤退本本就麻烦,仓促间又要散开,最外围的到还可以,阵中的如何动,马匹互相拥挤,阵型立刻是大乱了。
炮弹呼啸着落下,依旧是毫无阻碍的夺取兵卒的性命,惨叫和哀嚎响起,让周围的队形更乱。
甚至有的人被惊马甩下来,还没有来得及爬起,就被同伴的马蹄踩踏在下面,成了一滩肉泥。
虎威军中也不知道是谁,一声欢呼,人人大喊叫好,士兵们用长矛敲击地面,这种欢欣鼓舞,让虎威军气势大振,却让鞑虏的阵列更加溃散。
按那吉特的命令,退一百五十步就要重新列阵,可几个队的大混乱,却让鞑虏的军阵一直退了二百步才将将止住。
披甲骑红马的鞑虏骑兵到处巡视约束,马鞭抽,刀背砸,甚至还有被揪出来直接砍了脑袋的,那吉特的直属衞队拼命的弹压,总算把队伍约束住了,重新列成了阵势。
不过这次面向虎威军阵势的时候,鞑虏骑兵的脸上却都是带了些畏缩的神情,甚至不敢看向虎威军炮阵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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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年初咱们出宣府的时候,带着这些炮,恐怕两炮轰上去,那伙骑兵自己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