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一这天,一抬轿子进了王通在海河商业区边上的府邸。
王通的住处虽有护衞,却也不是太森严,毕竟附近驻扎着军队,宅邸本身也有衞队和亲兵,又在天津衞腹地,安全方面尽可放心。
警衞不太严,所以海河附近的百姓对王通这边来了什么客人,有什么人进出都颇为清楚,上午和下午都看到虎威军和锦衣衞的头面人物到来,邻近晚上又有轿子抬进来。
难道是王大人纳了小妾,晚上请同僚喝酒,咱们这位王大人平日清苦的很,难道终于熬不住了。
好热闹的百姓们到处传扬,也有本地各处势力派来打探消息看风向的,知道这个消息,彼此沟通,都琢磨是不是主动上门送礼道喜,也是个沟通的好机会。
在天津衞的人都只求自己能在这裏呆的时间久些,也不知道王大人怎么拳打脚踢,搞出来了这么多财源。
五月下半,草原上的牲畜、毛皮开始大批的到达天津衞,据说三江商行在蓟镇和宣府两处贸易得来,这是一笔好大的生意,能在这上面分一杯羹,那就吃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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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传言如果到了王通和身边的经办人耳中,肯定会笑的岔气。
六月二十一的晚上,正厅灯火通明,王通向下,虎威军四个团总团副,王通手下的武职高官都是齐聚在此处。
轿子在厅门处停下,撩开轿帘之后,两名亲兵上前把人带了出来,身形瘦小,举止畏缩,却正是那海猴子,王通看到之后,扬声说了句:
“带上来吧!”
看到一干人踞坐堂上,海猴子有些害怕,被两边的兵卒呵斥了句,才跌跌撞撞的上去,才跨过门槛,就匆忙跪在地上磕头。
“这人就是盘踞在仁川那边的海猴子,也就是他抢了那梁道成的船只,你叫什么名字,在沈枉那边是什么位置!?”
王通简单介绍了两句,就开口问道:
“回大老爷的话,小的姓刘名勇,因为生的瘦小,被人叫了海猴子这个绰号,小人在大当家……不,在沈枉那人手下做个一道浪……”
说到这裏,坐在那边的众人面面相觑,李虎头开口问道:
“什么叫一道浪?”
“……小的这种几百人的,头目就被称为一道浪,过千人的则被叫做两道浪,沈枉则是三道浪,三道浪就这一位!!”
王通等人都听的仔细,海猴子说完就跪伏在那里,王通又是沉吟了下,开口问道:
“当日本官曾向沈枉要过船匠,沈枉却是不愿,后来本官这边自己造船,沈枉颇有怨言,不过沈枉在天津衞这边有近百万两的产业,他会因为造船这件事在海上抢掠进出天津衞的商船吗?”
问题颇为复杂,海猴子迟疑了好久,才开口说道:
“现在沈枉那边也是在为这桩事争吵不休,十几个二道浪以上的当家,还有沈枉这边,除了明面上能看到的产业之外,他们自家和手下有势力的亲信都在天津衞有别的生意,还用大家伙的船用来贩运货物!”
说到这裏,王通笑着点头,对边上的一干人说道:
“和本官所料的差不多,海上做贼抢掠,还有将身家性命折进去的风险,有赚钱的生意做,他们自然愿意做生意赚钱,何况这些海盗船只众多,手里又控制着几条要紧的航线,他们就是海上最大的海商。”
众人都点头,若有所思,边上的汤山接口说道:
“南边来天津衞的船只越多,海商跑船的也就越多,每艘船都要给沈枉那边缴纳水钱,过路收钱,这银子赚的简单,比打生打死简单多了。”
这也是海上实情,众人又是点头,下面的海猴子犹豫了下,磕了头说道:
“各位大老爷说的都是实话,不过,沈枉和他亲近的那些人越来越富贵,小的们这种一道浪还有下面丁口,却没什么油水可捞,想去海上做些生意,沈枉那边又是不许,活的颇为艰难……”
海猴子顿了下,咬牙又说道:
“像当年的顾老虎,就领人上岸劫掠,像是小的不知死活,就在高丽的地方自己寻些浮食吃。”
“哦?既然这般,那沈枉自家的水兵可还心服?”
听到“水兵”这个词,海猴子愣了下,琢磨了会才明白这个词,连忙磕头回答说道:
“回大老爷的话,沈枉自家的兵马一向喂的饱,而且他和倭寇的大名交好,真要动手,倭寇会派兵帮他,也就是这样,各处一直压的住。”
王通略有些失望,又是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