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出了窝棚,等不多久,几名宦官就被人簇拥着来到了这边,李全也和众人一样,恭敬的在路边站着候选,没想到那几位宦官来到跟前,却有人说道:
“这孩子看着还算伶俐,就让他跟着进去吧!”
众人议论几句,就是这么定下来了,李全还是被人在身后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感谢,本以为千难万难的事情,哪曾想这么容易就成了。
几名宦官一共挑选了八个人,才在无名白恭送中离开,几名宦官一走,这片地方立刻混乱起来,有人失望的嚎啕大哭,也有人在那里破口大骂,更多的人聚在一起议论。
众人所说的内容都差不多,无非是那李全不过刚来几天,怎么就选上了,为首的几个人蹲坐在一堆,有人站起来大吼道:
“早就和你们说的明白,只要有银子,进宫当差是简单事,你知道李全兄弟拿了多少吗?五百两!五百两!!谁拿出这个数目,谁也能立刻进去,就算银钱少点,只要心诚,进宫当差还不容易!!”
这声吼完之后,周围的人都安静了,那几名为首的人蹲了一圈,却也在议论这事。
“这李全可放心?就这么带进宫里去?”
“……派人去天津衞查了一次,随着乐六烧香的都被抓了,问不出来,不过咱们不是问了这李全兑换金银的铺子吗,去天津的人专门去了那家铺子,那店铺伙计还记得乐六和李全……”
“哦,那不差了。”
“不必担心,半路上公公们还要试试他,老狗他们几个不是跟过去了……”
“……上面急着要钱,也是这李全运气好,要拿他给大伙做个榜样……”
李全跟着几名宦官这片草窝子,虽然不过二百步距离,出来后见了车马行人,街道宅院,却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李全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宦官们都上了马车,他们几个被挑中的人都是跟在马车边上,先前挑中李全的宦官上了马车,抬手招呼李全过去,温和的问道:
“孩子,现在你也是宫里的人了,在外面遇见什么事,碰过什么委屈,都跟咱家说,宫里给你做主。”
李全一愣,愕然的看着那宦官,躬身说道:
“公公,小的家就是穷,没办法才割了自己……那个,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个乐六是小的师傅,他指点小的来这边,说送上银子,就能进宫……”
下半句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问话的那名宦官看了他身后一眼,然后侧头细听,听他说这个,脸上的慎重变成了笑容,摆摆手说道:
“银子的事情以后不要提了,安心在宫内当差,今后就可就是宫里的人了。”
李全连声答应,问话的那宦官再也没有什么兴趣,举手摆了摆,又是坐回了车厢,李全抬头,马车已经走远,他连忙快跑两步跟上,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却发现在草窝子靠近街道的边缘处,有几个人的背影,看这模样,方才好像是跟出来的。
李全脸上挤出笑容跟在了马车旁,走出去一段路,才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那上面全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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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这次派咱家过来,就是不想把事情写在信笺上,免得传出去有麻烦,和王兄弟好久不见,本想着好好聊聊,可这次差事紧,却没功夫了。”
“邹大哥那里话,咱们兄弟将来还能少了相聚的机会,还是给陛下办差要紧!”
王通的书房中,所有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只有王通和邹义二人在裏面,对坐笑谈。
客气两句,邹义坐正了身子,开口问道:
“万岁爷派马栋去大同去,原本想安排一个人在那里抓着兵,盯着余家那边,却没想到弄出这桩事,万岁爷也有些犹疑,毕竟没有什么证据,这等事上上下下遮掩着过了几年,想要查已经很难,而且余家那边牵扯到潞王,王兄弟以前也是说太后那边恐怕不让。”
王通翻看着手上的文卷,这裏把大同镇刘进一案写的很详细,听到邹义发问,王通合上文卷,斩钉截铁的说道:
“请邹大哥奏明陛下,这件事当严查,下明旨,派钦差,大张旗鼓的追查!?”
“……证据不足,这事情又牵扯到余家,王兄弟你先前说……”
“太后疼爱潞王不假,可她更着紧的是江山社稷,边镇勾结鞑虏,平日瞒着倒还罢了,现在有人告发,有了这个由头,只要揭开,就算咱们不想查,太后都不会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