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身边的护衞,从天津衞那边过来的禁军,平日里被军纪勒束的严,自然见不惯这个,告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王通的耳中。
禽兽之行自然应该严惩,让王通真正愤怒的是明明自己宣布战时,千总这样的军将居然还能跑出营地去喝酒发疯。
违犯军法,那自然要严惩,但这时事情又是出了岔子,过去抓人的军法队,居然被大同右衞的一干人拒之门外。
那千总手下也有千把兵马,一个个忠心耿耿的模样,还叫嚣着说什么“如果派兵来拿,大不了火并了,大家去草原上投鞑子!”
一个年轻人来这边做钦差,统领数万大军,每日间管的大家这么严,众人都是不忿气的很,都想着给王通一个好看,让他知道行军打仗到底是依靠你们那些少爷兵,还是要靠本地的边兵。
王通的应对很简单,派出了李虎头率领的第一团,带着四门大炮去了那千总所在的军营,这伙兵痞的嚣张气焰在见到第一团的整齐队列后就没了。
胡作非为归胡作非为,好歹是训练过的军兵,能看出来什么是强兵,什么是软蛋,何况马匹拖行的那四门大炮,实在是让人胆寒无比。
原本还在营门处放置了拒马鹿角,一干人在后面狐假虎威,看着大炮过来,总归觉得是个威慑,不敢这么开炮轰打自己人,还躲在后面叫骂。
李虎头眼里揉不进沙子,直接命令火铳兵射了一轮,几十具尸体摆在地上,再看看漠然的一干虎威军兵,这边的兵痞们知道自己再闹,那边会毫不留情的再杀,立刻是一哄而散。
等那千总被抓了之后,这参将才匆匆忙忙的赶来,从前不管闹成什么样子,这参将都不出面的。
知道了虎威军的厉害之后,这才不敢躲在边上看笑话了,进了虎威军的军营,看到了一路上的森严整备,气势越来越低,到了军帐之中,已经是战战兢兢,不敢大声出气。
大同镇副将马栋恨恨的看着这参将,他从前在天成衞那边,做了副将之后,下面的一干军将多有不服的,自行其事,他也无可奈何,这一次等于是在王通面前又丢了他的脸面,实在是恨极。
“马副将,这等非常之时,罗玉城纵容下属妄为,你看该怎么处置?”
在军帐之中已经能隐约听到外面的宣示喊话,王通突然开口问马栋说道,马栋一愣,连忙开口回答说道:
“罗玉城也是犯了军法,在这等时刻实在是不智,如此荒唐,怎能担任参将职位,请大人另行选派!”
“撤掉罗玉城分守大同右衞参将之职,自带亲兵家丁来军中立功赎罪,这大同右衞参将的人选,马副将你是大同的本管,就由你和监军徐公公会商决定吧!”
马栋连忙躬身答应了下来,没人去理会面如死灰的罗玉城,王通这可是卖了好大一个人情给马栋,给了他一个参将空缺安排,这让马栋在大同站稳脚跟可是大有好处。
大同镇的边兵边将心中不管如何不忿,看到了这等局面后也只能是认了,钦差大人调来的兵马都是精锐,压制大同镇这些土鸡瓦狗实在是容易的很,加上眼下的统管副将马栋都是低头,大家也知道要缩头度日了。
※※※
腊月二十五的时候,从草原上传来消息,归化城一次出动万骑,在草原各处搜寻马贼,务求消灭这股猖狂的马贼。
原本在草原上活动的鞑虏骑兵还有个分寸节制,不过这一次却不管不顾了,大同边墙各处,处处有警,左近的村镇经常能看到烽烟燃起,本就不浓的节日气氛被这突起的肃杀冲的烟消云散。
这边紧张成这般,钦差王通也是为商行遭劫的事情震怒,而且钦差大人和大同的各位大员议事之后,决定不能任由马贼如此横行,也不能任由鞑虏骑兵这般的猖狂活动,如果不是为了追剿马贼,反而趁势攻打大同,那岂不是大害。
敌人出动万骑,这边也要做出相应的动作,钦差王大人决意率领虎威军和蓟镇援军,并大同镇各路精锐,出塞清剿马贼,威慑鞑虏。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是错愕,威慑鞑虏,别被鞑虏威慑就是好的,如今各路兵马云集,规规矩矩的躲在边墙后面难道不好,出去干什么,难道没听过羊入虎口这句话。
那些吃了瘪的人,比如代王府则是已经写了弹劾的折子,就等这王通在草原上吃了败仗就上奏,一干老成持重的,则是纷纷写信或者派使者前往规劝。
和年轻气盛,少年得志的人一样,王通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一意孤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