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大明的臣子,老夫何必争这个意气,你去安排下,上疏陈奏,就说如今辽东守备之事繁重,请设分守副将。”
李如柏连忙答应下来,父子两个的脸色都不算太好,辽镇本来是一家之地,朝廷让马林过来当副将都没怎么掺沙子进来,却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要自己来做。
说到底,这都是因为王通,王通北征归化有了那样辉煌的胜利,辽镇西征多伦,虽然也是胜利,可彼此王通取得的那个来,要缩水太多。
武人大将,相互比较高下靠的是什么,就是看自己能打不能打,能取得多少胜利,原本天下间都是说李成梁、戚继光,现如今只有王通大放光芒,连带着辽镇说话的声气也弱了许多,各种各样的烦心事也都来了。
自然,李家不会觉得自家是先挑起这些事情的,自家理亏,只会在那里感叹今不如昔,敲定了这件事,李成梁又是叹了口气说道:
“孙守廉下面的几个游击和千总,你看一看,能换上更得用的人就抓紧换上,不要让孙守廉那边太得意了,再有,让东群送份重礼给王通,今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多。”
李如柏一一答应,刚要去做,却又被李成梁叫住,李成梁有些疲惫的问道:
“建州那边如何了?钦差没几天就要到来,上下首尾都要做的利索些,不要生麻烦!”
李如柏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还是躬身说道:
“父帅,那女人已经闷死了,几个常跑建州的客商前天行走的时候也遇到了马贼,没有活口留下来。”
说到这裏,迟疑片刻又是说道:
“父帅,李平胡那边已经聚齐了兵马,建州那边平素里还算是孝顺,真要动手打吗?”
“打,当然要打,一个建州算得了什么。”
李成梁斩钉截铁的说道,李如柏躬身答应,李成梁却又开口说道:
“兵事多变,建州贼寇狡猾,又是熟悉地形,流窜山野,让李平胡慢慢打吧,也该给建州那边一个教训,生熟|女真都有人来告状,说是土蛮那边经常去劫掠,这建州女真也是不闲着,大家都是没办法活了,谁给他的胆子,他手脚居然伸的这么长!”
李如柏笑着躬身答应,有这个慢慢打的吩咐,谁都知道该怎么和建州女真纠缠了。
辽镇地处关外,自成局面,实际上也是个小天下,辽阳帅府算是核心,其他各处算是枝蔓,大帅不喜孙守廉的消息尽管自始自终都没有官方的表态,甚至孙守廉在春节过来走动的时候,大家还都是笑颜客气,可这个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而且形成了影响,比如说在定辽右衞凤凰城,以往年节时候,孙家也是门庭若市,今年却是冷清了。
以往定辽右衞和高丽的贸易,在那些好地方的田土,这都是没人敢碰的,现在也要有人过来争一争,若放在以往,孙家人这就要动刀杀人的,现在却是要和对方说说理了,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说明孙守廉要完了,孙家要败落了。
腊月正月过去,到了万历十四年的二月,孙守廉的母亲做寿,本以为要过个冷清,没想到辽镇参将李如梅却登门贺寿,李如梅是李成梁三子,他出面自然是代表李家,这个态度太说明问题了。
孙守廉在辽镇的军将中算不得第一等的人物,他母亲做寿以往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但现在大帅的儿子过来了,这算是什么。
有心人自然想起这钦差来辽镇的消息,和李如梅来凤凰城的事情一碰,也就明白了过来,孙守廉肯定是没事了,真是让人没想到,这只是被大家认为有生意头脑的孙守廉,居然有这样大的能量,居然在京师里就有这么大的势力,让咱们大帅都要低头。
自然,没人争什么贸易,也没人争什么田地,倒是孙守廉四十出头的汉子,在老娘的寿宴上险些哭出来,实在是扬眉吐气,王大人真是帮忙啊!
听到李如梅来贺寿的消息,原本冷清的寿宴,自然又是变得热闹起来,门庭若市那是自然,孙守廉这边也不含糊,办完了寿宴,晚上就凑出一份大礼,让自己十七岁的儿子孙鹏举启程送往京师,临走的时候交待的明白:
“这次去京师,你也不要想着回来,一定要留在王大人身边做个亲兵,能当上,那是咱家的福气,当不上,回来拿鞭子抽你个犊子,不要脸色这么难看,你这个把总身份比王大人的亲兵那不知道差多少层!!”
至于三月间,孙守廉要成为分守副总兵的消息传出来,孙守廉的身份地位又是不同。
不过万历十四年三月底的时候,辽镇总兵李成梁自己上奏,请在辽东定辽右衞一处设分守副总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