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哱家在宁夏镇城中多次挑衅,去和宁夏镇总兵、宁夏镇巡抚、还有这镇城守备所的官兵械斗,将他们打的狼狈,这种做法也是在彰显自家武力的强悍,一方面是让其他各个力量的兵卒知道厉害,另一方面则是让城内城内的各族人等知道城内到底是何等势力最大。
整日里看到高高在上的巡抚、总兵的手下亲衞被打的如此狼狈,整日里看到维持治安的镇城守备所被打的狼狈异常,在这个崇尚武力的边塞之地,谁还会敬服他们的权威,谁还会理睬什么法度,大家对哱家肯定会越来越尊重。
而且城内来来往往的外族众多,让这些外族看看这城内到底是个什么局面,闹将起来的时候,景从跟随的人一定会有很多。
想来道理就是如此,一个在西北边镇的外族军将,一个地方上的土豪,也不会有什么太巧妙的计策,能想出这个主意来,已经是不错了。
要不然哱家自从六月起就在城内这般折腾,也没个解释,没听说闹事要折腾这么久的。
正说话间,又听到外面有人喊:
“去井水街看打架去,哱家的人和总兵亲兵打起来了!!”
有人吆喝,街面上热闹纷纷,然后又变得清静了很多,想来都过去围观看戏了。
王通和众人解释完,亲衞们琢磨了一会,脸上都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宁夏镇城出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么一说就完全说通了。
“宁夏镇城这边出入都很松,想来是守备所的人被打的没脸了,其他人看他们窝囊,也渐渐不给面子,但沿途各寨子堡垒严防死守,这就是应该知道了风声,要严加戒备,毕竟乱起来,他们是第一个遭殃的。”
齐武开口分析说道,王通这边点头赞同,手轻拍着大腿,沉吟了一会又是开口说道:
“如此说来,咱们保密进入宁夏镇城,这个做法未必合适,不过,咱们这点力量,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在这个城中也做不得什么。”
王通在这裏自问自答,众人都在那里不敢出声,这时却听到外面那掌柜的恭敬说道:
“王大老爷,小店今日去集市上买了些吃食货物,备着给大老爷一行正月里用,东西太多,小店人手不足,大老爷能不能安排人帮忙,实在是惶恐。”
这客栈的掌柜和王通这边打了几天交道,也看出来王通这边好说话些,正月里百多号人的吃用,物资肯定是不少,王通也不会在这上面计较,屋中说话也到了个阶段,王通安排鲍二小过去找人了。
王通让手下的伶俐人都是去街面上闲逛,去吃茶吃酒看风景都随便他们,但目的就是尽可能的多打听点消息,了解发生的情况。
王通却是在客栈里居中调度,等待各处消息和过来的人,也就是鲍二小这边刚出去,掌柜的去而复返,将一个外客领了进来,能看到这掌柜的表情又是加了几分恭敬,这外客却是宁夏一家大商号的掌柜,城内城外都是知名的,这样的人还要客气的求见王通,可见王通身份非同寻常。
这位外客聊了几句之后就是告辞,宁夏冬日寒冷,屋中虽然暖和可也闷气,王通也不愿意在屋中多呆,在外面联系技击之术也比较舒服。
王通还没出门,方才过去安排人的鲍二小却是回返,进来之后神色郑重的禀报说道:
“侯爷,方才去帮忙的时候,看到这家客栈买了不少的盐,差不多够一年吃用的量,问那掌柜为何,那掌柜解释说道,盐价跌了许多,正好趁这个机会多买些,要不然谁知道会什么时候涨上去。”
油盐酱醋,这实在是小事,何至于在这个情形下专门禀报王通,不过王通马上就关注起来,在西北之地,盐被强豪垄断,高价牟利,若是盐价暴跌那还有什么银钱赚,这样的异常,必然有蹊跷。
“属下也问了旁人,说是城内原本到了这个时节盐价都要涨,却没想到这次许多鞑子进来卖盐,盐价就这么跌下去了,那掌柜的还说,以往那些鞑子都是卖盐的,谁想到如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盐这上面你熟悉,现在就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通沉声下了命令,鲍二小连忙躬身领命,急匆匆的去了。
客栈掌柜在腊月二十九这一天实在是吃惊不小,宁夏镇城这边几个外来的大商人都派人过来见王通,从前想要去见这些大商人都见不到,今日里却都是打了交道,实在是稀罕,这王大老爷倒是何方神圣,实在是让客栈掌柜好奇。
他倒是没注意到,这些人对王通的态度都是恭敬异常,而且王通每见过一个,脸上的凝重就少一分。
鲍二小家学渊源,自然对城内私盐官盐的贩卖渠道明白的很,但人生地不熟的,转悠到下午才回来,回来之后就过来禀报:
“侯爷,花马池那边的池盐价钱跌了六成,任由鞑虏部落购买取用,据说接下来还可能是白送。”
王通略一沉吟就是冷笑了声:
“以利动人啊,你去把本地锦衣衞派来的那两个人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