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即刻布置下去,蓟镇接管城防,虎威军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四团进入辽阳城,以百户为单位行动,每条街道都要仔细搜索,凡有穿军服者立即捉拿,逃跑反抗者格杀勿论,天黑前一个时辰,全城戒严。”
下面的大部分将领从前都是王通的亲衞,一路上行军,没什么指挥作战的机会,听到这个都是兴奋非常,各个轰然听令。
此时就能看出王通带领亲衞的言传身教,人人虽然踊跃,可做事都是严守规矩,一丝不乱。
“杨进,蓟镇六千人先去接管城门,等待城内肃清之后,城内要点街道都由蓟镇兵卒驻防,蓟镇四千人接管各处仓库,这是第一等的要务,你可知道!”
听王通说的郑重,蓟镇副将杨进也是肃然领命,王通沉吟了下,又是开口说道:
“去向义勇骑兵传我帅令,即日起准许他们去辽阳东北方向行动,猎杀蒙古和女真的探马或者潜入的小队。”
传令兵已经进入军帐等待,蔡楠在那里快速的拟就军令,王通又是说道:
“精选三百名虎威军和大同探马,宣府骑兵二百名,辽镇自己的探马四百名,分为两队,一队去往沈阳中衞,一队去往辽南,派往沈阳中衞的探马每天都要将沈阳的局势变化报到大军之中,派往辽南的探马探子一定要将舒尔哈齐所部的踪迹找到,并且要最快的通报他们在何处。”
蔡楠已经将文书写毕,递给了王通,王通大概的浏览一遍,沉吟了下,开口说道:
“一个首级五两,验过首级之后不是冒功就支给现银,杀害无辜,则以命偿命,验看首级的事情让李三石他们去做。”
蔡楠点点头,又是改了几处,王通这边用印署名,一份直接拿下去传令,一份则是送往王锡爵和陈矩那边报备。
说他守规矩,这却是不守规矩的地方了,东征大军的军令实际上都要王锡爵确认后才能生效,可王通却不理会这个事情,有关军务,一概是以效率为先,王通直接下达,下面的人也是毫不犹豫的执行。
对这个情况,王锡爵和陈矩自然是知道,不过只做不见,陈矩再给京师去过一封密奏后,得到回复后也是不發表什么意见。
蔡楠将军令写完,亲兵过去传令之后,蔡楠才凑近了低声说道:
“大人,今日给辽镇这干人太多压迫,日后怕是不会善了啊,左右是求胜而已,何必做到这般。”
也就是蔡楠和王通的关系,他才能在王通面前说这句话,王通无所谓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此战之后,李家将门或许在,辽镇肯定不在,不给他们些威风,他们还不知道好歹,大军在前线作战,他们难免要做些小动作,先镇住了就是。”
蔡楠摇摇头,王通拿定主意的事情很难去改变,方才蔡楠所提醒的却让王通想起了什么,派人喊李三石进来。
李如松通过种种途径和王通达成了一种默契,宣府派出兵马跟随,也是这种默契下的产物,李三石是李家的家生子,他父亲是李成梁的护衞,当年李成梁在铁岭起兵的时候,曾经两次把李成梁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积攒了功勋资历,别看是个奴仆,可李三石的父亲临死的时候也做到了参将的位置。
李三石小时候奴仆身份,但也是按照少爷来养,不比李家侄子们差,所以从小跟在李如松身边,一起练武上阵,去宣府也是跟了过去,直接就做了游击,这次也派他带着李如松的家丁亲兵回到辽镇。
回到辽镇,王通从眼线那里知道,几次辽镇的人来私下联络,李三石都是不见,这个立场想必是得到了李如松的授意,这个立场辽镇的人自然是看不惯,不过王通却知道这支力量可用了。
“你和李成梁这些子侄可还熟悉?”
“回大帅的问话,属下都熟悉,大家都是一起长大。”
李三石中规中矩的回答了,王通点点头,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尽快进入沈阳城,和城内的守将取得联系,城池要守住,城内的仓库一定要守好,积储可以正常的耗费,但不能被浪费,不能被抢掠私分,这个守住,城破了也没有关系,这个没有守住,城池在,他们的脑袋也保不住,这些话你记住了,一定要传到城内,明白了吗?”
看到李三石没有什么意见的磕头领命,王通又是说道:
“李家在辽镇看似风光,已经是腐朽了,今后李家将门这一支,会兴旺在宣府,好好办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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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六年的正月,辽阳城根本说不上什么过节的气氛,原本还稍有些规矩的兵卒们开始肆意横行,破门抢掠,杀伤良民,奸淫掳掠,整个辽阳城的平民百姓好像活在地狱一般,朝廷东征大军来到之后,人心更加惊惧,生怕这等乱象会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