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个叫十喜的人要见您!”“十喜,他怎么来了?”孟岩微微一皱眉,没有自己的召见,他怎么会跑出宫来见自己?“大人,那个人声音很尖,走路也不像个正常男人,好像是个,是个……”“他就是个太监!”孟岩直接说出了唐笑心中的猜测。勾结中官,这是臣子大忌。“孟大人,救我!”十喜噗通一声跪在孟岩脚下,惶恐无比的哀求道。“喜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孟岩上前将十喜搀扶起来。“谢谢孟大人!”十喜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何人要害喜公公你呀?”孟岩问道。“我偷听到他么谈话,那天晚上我偷偷离队,被他们发现了,要把我抓起来问话,这要是被他们抓起来,我肯定是扛不住他们的严刑拷打的。”十喜哭诉道。“那晚知道你偷偷离队的人有谁?”“小安子和小贵子,他俩都是跟我的,我偷偷离队的事儿,他们是知道的。”十喜道。“这么说,你被发现离队,这两个人告密的可能性最大?”孟岩道。“是!”“那他们现在人在何处?”孟岩问道。“在东厂!”“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我领了一份差事,是去齐王府送些吃食,是圣上赏下来的。”十喜道。“这么晚了。宫里还赏吃食?”“这就不清楚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管是听命行事,哪敢多问一句?”“以前有这样的情况吗?”“有,但是不常见。”十喜回忆了一下道。“唐笑,去看一下,有没有尾巴。”孟岩面色冷峻的下令道。“明白,大人!”唐笑答应一声,迅速推门出去。“十喜,没有我的召令。你私自来见我。知道这后果有多么严重吗?”“大人,我……”十喜闻言,顿时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这一次我且念在你及时传信的功劳上,不追究。若再有下次。东厂的人不杀你。我也要杀你!”孟岩冷冷道。“大人,十喜再也不敢了!”十喜吓的连忙低头承认错误。“他们纵然怀疑是你走漏了消息,但他们还不会马上动你。你自己回忆一下,你偷听到的这些谈话是不是有人故意说给你听的?”“大人,您是说,他们想顺藤摸瓜……”“你也不想想,把你抓了或者杀了,不等于说告诉了我,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孟岩道,“东厂的人既然知道你的背后是我,又何须把你抓起来审讯呢?”“就算你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他们能拿着你的供词来找本官理论吗?”孟岩冷斥道,“你在东厂也不是一天了,这点儿道理还不明白?”“他们放你出来,也就是想确认你跟我的关系。”孟岩道,“不过这样也好,本官就当做不知道,你也别想太多,回去之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大人,您还让我回去?”“你不回去,那真的是死路一条了!”孟岩道,“东厂对叛徒的处理可一点儿不比锦衣卫差。”“可是大人,小人若是回去,肯定会没命的!”“本官的话,你当耳旁风吗,他们发现了你,却没有马上动你,还让人露口风给你,这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他们想利用你给本官传递消息,然后算计本官,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明白吗?”孟岩解释道。“明白了,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不错,你回去之后,装作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除了我跟你说的话,他们问什么,你都照实回答,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吗?”孟岩吩咐道。“明白了,大人!”“还有,若是有人要给你升官,你推辞一下就接受下来,明白吗?”“大人,这……”“照我说的去做,难不成我还会害你不成,我在东厂就你这么一个眼线,我会自断臂膀不成?”孟岩道。“是,大人!”“待会儿从后门走,不要逗留,办完事儿后,马上回去,一刻都不要耽误!”安抚和打发好十喜,孟岩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十喜被发现,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个十几岁的小太监,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打入东厂,那真是太难了。“大人,有发现?”“没惊动对方吧?”“没有,没有您的命令,我们不敢动手!”唐笑道。“不要去管他,只要他不来咱们这里,都不要动,告诉兄弟们,提高警惕,这些东厂的密探不少人都是身怀绝技的!”孟岩提醒一声。“诺!”曹吉祥肯定是想杀掉十喜泄愤的,王振凭白无辜的多损失了五万两白银,这一切都是十喜告密造成的。原先的二十万两白银协议被王振自己撕毁之后,曹豹安然无恙,王振不得不低头,同意继续交易!郭怒可不答应了,把价钱提高了十万两,这十万里是给锦衣卫压惊费以及精神损失费,还有就是救治曹豹花的医疗费用。王振气的差点儿当场吐血,面对血盆大口的郭怒,他妥协了,但是要求降价。最后讨价还价之下,王振答应了给二十五两白银了结这件公案。于是,曹豹在锦衣卫多坐了三天的牢,而王振叔侄则再亏了五万两白银!有了这批钱,锦衣卫这年关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烧掉的中后所也没什么了。一个能够给大家改善生活的锦衣卫指挥使无疑是受到大家欢迎的,这也是郭怒推出“八项新规”的时候,多数人都没有反弹的原因之一。给一下大棒,再给一个甜枣,大棒加萝卜的政策在落后的大明朝同样是有效的。对于孟岩而言,他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那就是是谁将自己从匠作司去北衙的消息泄露出去的,让鞑靼的杀手在路上埋伏等候自己?这个人肯定是在自己身边,而且他知道的一切,不然杀手如何知道他是要去北衙。而不是别的地方呢?林天行?不是他。他都跟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跟自己一起随行的,要没有他,他一个人面对三十名杀手。那后果谁都不知道。唐笑。也不是。这家伙身世清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鞑靼人有勾结。张苞夫妇,那就更不可能了。这可是自己最亲的人。那就只有匠作司大队中某一个人了,他对这些人虽然做过调查,履历几乎都能背出来,但毕竟才相处一个月,时间太短了,是人是鬼,不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匠作司大队是他第一支队伍,因此,他就算怀疑,也不能说出来,免得造成队伍人心涣散。这支刚刚成立的队伍,正经历一些列的蜕变,他不希望中途发生什么意外。奸细可以慢慢挖,但队伍的人心不能乱。“石头,吃饭了!”一个人待在黑暗的房间内,冷不丁的一个声音从背后想起。“包子,是你?”“怎么没点灯,黑漆漆的,我以为没人呢!”张苞拿出火镰石,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我在想一些东西,点灯太浪费了,所以就没点灯。”孟岩解释一声道。“我是来叫你吃饭的,大伙儿都吃了,我以为你不在,问了唐笑,他说你在,我就来找你了!”张苞道。“包子,弄两个菜,我们喝一杯怎么样?”“中,你等着,我这就去!”张苞眼睛一亮,转身就跑了出去。喜鹊胡同。“大人今天来晚了些?”黑子给孟岩开的门。“嗯。”“您一个人?”黑子看到孟岩身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都睡了,不忍心叫醒,我一个人过来了!”孟岩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出来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大人来了!”屋内的蒙克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开门走了出来。“没打扰你休息吧?”“时间还没到,小人怎么敢休息呢?”蒙克讪讪一笑。“初音夫人呢?”“哄孩子,今天有些发烧。”蒙克道。“发烧,我看看!”孟岩道。“小人忘记大人还是一名神医呢!”蒙克一拍脑门,这可是真佛在眼前,却去求假佛了。“好烫呀,这是受了风寒,赶紧的给孩子降温,用毛巾裹着冰块给孩子冷敷,另外,我开个方子,赶紧抓药,黑子,那我的令牌去,没有人敢拦你!”孟岩当即命令道。“诺,大人!”“蒙克,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糊涂,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送大夫?”孟岩厉声训斥道。“刚才还没有这么烫。”蒙克嗫嚅道。“大人,虎子吃了晚饭,要睡觉,孩子睡着之后,我一摸他的额头,这才发现他发烧了,可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找谁看,就想着,等天一亮,就送大夫瞧一下?”初音眼圈红红的解释道。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做母亲的最心疼了。“你们不会让黑子去找我?”“不敢劳动大人……”“糊涂,人命关天这种事儿,还想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这虎子不是你们的轻声的?”面对孟岩大声呵斥,夫妻俩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娘,娘,我好难过,要喝水!”可能是孟岩的嗓门有点儿大了,沉睡中的虎子小脸揪起来,痛苦的呢喃一声。“愣着干什么,给孩子水喝呀,要温水,还要是开水。”孟岩提醒这对呆愕的夫妻一声。药买回来了,免不了的,黑子用了一些暴力的手段,不然这药还真买不回来呢。为救孩子,就算孟岩自己去,估计也会同样的处理,不过他嘱咐黑子一声,要他明天上门道歉,还要帮人家把踹坏的门给修好了。黑子都点头答应了。“大人,您对蒙克的大恩,蒙克无以为报,愿以死相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起来,虎子这孩子我也喜欢,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出手,着是两码事!”孟岩将蒙克从地上拉起来。“多谢大人!”“好好做事,本官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孟岩点了点头,“赶紧给孩子煎药去吧。”“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