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把冷锋带回来了,您看这样行不行?”郭小超将焕然一新的冷锋带到孟岩跟前。“不错,不错,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换了一身衣服,就是不一样了,有点儿新郎官的意思!”孟岩眼前一亮。冷锋这张脸可以说是棱角分明,十分的有个性,放到后世,绝对可以迷死那些花痴少女!“大人,我从小到大还没穿过这么贵重的衣服,我这浑身不自在,能不能脱了,我还穿我原来的衣服?”看得出来,冷锋穿了这一身的确有些不自在,额头上都出汗了。“以后就习惯了,下午咱们去侯府提亲,你还穿那一身,丢你自己的脸我不管,丢锦衣卫的脸就不行!”孟岩轻斥一声。“是,大人!”冷锋脸颊一阵通红,自己丢人也就罢了,不能丢了锦衣卫的人。这对从小就在锦衣卫长大的冷锋来说,锦衣卫的荣誉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吃饭了吗?”“这小子见我买衣服花了不少钱,死活不肯去吃饭,说是随身带了大饼,我这拗不过他,就跟着回来了。”“你这小子,一顿饭能值几个钱。”孟岩狠狠的瞪了冷锋一眼,挺质朴的一小子,孟岩是越开越喜欢。“小超兄,你带他去食堂吃饭去,一会儿我们就去侯府。”孟岩吩咐道。“是,大人。”郭小超笑道。“小冷子,走吧。”小冷子!这个称呼不禁让孟岩感到一阵恶寒,这个郭小超,怎么给人取了个这么名儿。“蔡先生,侯德贵的资料?”“在这儿呢,早就给你预备上了。”蔡晋从桌子上文件中抽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一会儿,你给冷锋当媒人,这话该怎么说,应该是轻车熟路了吧?”“知道,大人放心。”蔡晋呵呵一笑,这保媒拉纤的虽然是临时客串,可他也算是做足了功课的,起码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去吧,一会儿叫你!”孟岩打开文件袋道。“老朽先告退了!”侯德贵:建文三年生人。淮西人,永乐十五承袭父职,先在沙州卫,后调入燕山左卫,积功升至百户,宣德四年,调入虎贲右卫,任副千户。六年任千户,正统二年……为人精明。善钻营,但胆小怕死,其郭氏,生女玉瑶,年方十八,曾许婚锦衣卫百户冷超之子冷锋。但其为了攀附权贵,暗中将女许给镇守大同太监郭敬从子郭方淮(这个人物是虚构的)。靠!看到这里,孟岩真想大骂一声,怎么这么一件事儿也能跟那位镇守大同监军郭敬扯上关系?简直就是奇了怪了!不过也好,这也算是撞到自己枪口上了。这个郭方淮何许人也?也在军中当值。三十岁不到,已经是羽林前卫的一名千户,若不是因为郭敬的关系,恐怕很难做到千户。侯德贵巴结郭方淮,还把女儿许配给他,这明显是想通过郭方淮搭上郭敬这条路。这家伙的确精于算计,而且并没有对外宣布将女儿许配给郭方淮,那是因为侯玉瑶并没有跟冷锋解除婚约关系。一女不能二嫁,他在等冷锋主动放弃这段婚约,然后再宣布侯玉瑶跟郭方淮的婚事,这样别人就无可指责他悔婚一事了。在这件事上,侯德贵可是算的很准,如果没有他的介入,冷锋为了侯玉瑶的幸福,肯定会主动放弃婚约。站在侯德贵的角度,他为自己女儿幸福着想也不算错,但是他错就错在拿女儿的幸福作为晋身阶梯,换取自己升官发财,这就是难以容忍了。如果侯玉瑶真的跟郭方淮两情相悦,孟岩也不会非要拆散人家一对鸳鸯。可现在那侯家姑娘明明一颗心在冷锋身上,他们还有婚约在身,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居然有人非要将他们分开,这个孟岩绝对不能够答应了。孟岩心中有了计较,便将资料重新整理,整齐,放入牛皮纸袋中,归置起来。“大人!”“吃过饭了?”“吃过了?”“可曾吃饱了?”孟岩笑呵呵的问道。“回禀大人,吃饱了,比平时都要饱!”冷锋脸胀红了脸回答道。“呵呵,不错,我这里的饭菜比野狼谷训练基地如何?”孟岩笑问一声。“差不多,就是肉没有基地的肥!”“哈哈,冷锋,你还真实在,我这里的人可不能天天吃大肥肉,那样会把他们都养成大胖子的,到时候就没人干的动活儿了。”孟岩大笑不已。“走,小超,你也换一身衣服,咱们去侯府提亲。”孟岩道,“对了,赶紧去叫一下蔡先生,今天他可是媒人!”“冷锋,一会儿这个蔡先生呢就是今天给你上门提亲的媒人,你呢,先别急着露面,听我的指示,明白吗?”孟岩道,这古代的规矩,没有人是直接自己上门提亲的,除非是父母双亡,或者找不到长辈媒人。所以,这还得先按照规矩来。“大人,老朽来了。”蔡晋一路小跑过来。“人都齐了吗?”“大人,齐了!”“齐了,那就出发吧,咸宜坊,羊肉胡同侯府,认识吧?”孟岩大声问道。“认识!”“那就出发!”“大人,老朽还从教坊司叫了一支乐队,是不是等一会儿?”蔡晋突然上前道。“对,这上门提亲,图个喜庆,乐队的吹吹打打的。热闹,好!”孟岩哈哈一笑。“应该快到了,老朽刚才派人去催了!”蔡晋有些焦急道。“来了,来了,大人,教坊司的乐队来了。来了好多人,得有三四十号人吧?”“这么多人,我没叫这么多人呀?”蔡晋愣住了。“没事儿,人多才热闹!”孟岩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了,这事儿他还真没放在心上。“嘱咐一下乐队,等出了衙门,过了前面那条街,再给我吹起来。现在吹,太过招摇了!”孟岩嘱咐一声。“明白!”孟岩这边带着人准备去侯府提亲,司礼监可是一片阴霾,王振从皇帝哪儿回来,就猛砸东西,汝窑的茶盏,一对元青花瓷瓶,一方名砚台……吓的服侍的小太监们一个个静如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姓孟的黄口小儿,老夫跟你没完……”“东翁。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关键是想办法,如果让锦衣卫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那我们就被动了?”“对,老夫气糊涂了,马上想办法。不能让锦衣卫拿到证据,证据……”“东翁,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锦衣卫那边究竟掌握了多少东西,多少是关于郭公公的,多少是关于咱们的?”“喜宁。还是你头脑冷静,你有什么好主意?”王振冷静下来,但是一双眼睛还跟择人而噬的毒蛇差不多。“东翁,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锦衣卫抓了郭公公的手下都关在何处,然后想办法传递消息进去,让他们不要说话,否则一旦开口,就麻烦了。”“锦衣卫那些整人的东西,别说铁人都受不了,他们能坚持不说?”王振表示怀疑。“东翁,说了一定会死,不说的话还有一线生机,这样的道理,难道他们会不明白?”喜宁道。“嗯,你说的有道理,还有呢?”“想办法洗脱他们杀人的罪名,找人去锦衣卫自首,让他承认是他们杀了那些人,那么梁松他们最多也就是私设关卡,盘剥商旅,这罪过不至于死。”“找人冒充杀人者去自首,这不容易瞒骗过关吧?”王振微微一皱眉。“所以,东翁必须把被杀之人的情况弄清楚,然后才能安排,这样才能天衣无缝。”喜宁道。“你这个方法不行,是糊弄不过去的,郭怒和那个姓孟的小子都是奸猾之辈,岂能没有防反,而且他们敢抓人,必定掌握了证据,否则他们不会轻易动手!”王振道,“我跟郭怒斗了这些年,比你更清楚他的为人。”“那就只有下策了!”喜宁道。“什么下策?”“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那个梁松头上,这样对东厂来说虽有损伤,但至少保住了郭公公和大部分人,这对我们还是有利的。”喜宁道。“嗯,你让我考虑考虑,你亲自去东厂,把高让给老夫请过来!”王振吩咐一声。滴滴滴哒哒……咸宜坊,羊肉胡同,侯府!“方淮来了,快请!”侯德贵亲自到门口迎接郭方淮,对于这位准女婿,他是满意的不得了,等女儿过了门,他就会高升一步,这一步要是没有人提携,没有十年八年的肯定不行。“侯叔叔好!”郭方淮倒是一表人才,“一点儿小意思,侯叔叔千万别推辞。”“来都来了,你还带什么礼物,这让叔叔多不好意思?”侯德贵嘴上说不好意思,手上却不慢,早就接了过去。“玉瑶妹子呢?”“这丫头在后院跟她娘说话呢。”侯德贵嘴上道,心中生出一丝不快,这郭方淮一来就问自己女儿,完全一副急色的模样。不过也多亏了生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不然怎么搭上郭方淮这条线呢?“今天不当值,就来看看叔叔,顺便看一看玉瑶妹子!”郭方淮道。“方淮有心了,来人,上茶!”“喝茶就不必了,我去后院看看玉瑶妹子!”郭方淮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道。“方淮贤侄,叔叔有话对你说!”侯德贵急忙拉住了郭方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