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宁城·南城墙城门楼。荟聚政治、军事、经济的中心带,广宁一直以来在辽东就承则重担,现今又随着辽沈之地的相继陷落,想要确保大明在关外之地防御带的巩固,这以广宁为核心主导的辽西之地就更重要。作为进出广宁的中心,城南一直都以繁华来称。越繁华之地,越存重量级之物。身为辽东人,那恐没人不知李总兵之名,其在辽东所做出的贡献让人至今怀念,在民间更有呼声表明若李公在世,那绝无今日辽东之危!‘若非李成梁晚年所出庸招,又怎会有今日辽东之危!’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石牌坊,赵宗武这心中却暗道。由暗紫砂岩雕建,其样为三间四柱五楼式、那上有翘檐、通枋、栏板、斗拱等俱全,由万历亲定,遣京城之人监造,其饰存鲤鱼跳龙门、一品当朝、二龙戏珠、三羊开泰、四龙、五鹿、海马朝云等浮雕。为表彰李成梁早年在辽东所立功勋,便有了此石牌坊。坊中竖刻有‘世爵’二字,横额刻有‘天朝浩券’及‘镇东总守辽兵官兼太子太保宁远伯李成梁’字样,下刻“万历八年十月吉日立”。这石狮、抱鼓石、石兽镇御柱脚!因为李成梁在辽东立下的‘赫赫之功’,这也使得在辽东存有以李家为首的旧有军勋群体,只不过因为李家二代中没有及时能扛起大旗的领头羊,使得这个庞大的群体终究是成为了过往。明军在辽东接连出现的败损,更使这曾经的辉煌彻底成为回忆。‘人死如灯灭,这人要仅沉浸在过去回忆之中,那即便拥有再好的前途,终究也抵不过泯灭的脚步。’看着这石牌坊,赵宗武心中却不由地感慨万千。见赵宗武神情严肃的看着石牌坊,王维栋这语气中带有崇敬的讲道:“赵大人,您对宁远伯也很尊崇吗?若宁远伯在世,哪儿会有今日建奴之猖獗!”听到王维栋所言,赵宗武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随后讲道:“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会回忆过往,李成梁的成就已成过往,对我来说能否解决眼下之事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这人单靠回忆活着,那无疑于是白日做梦。”这……王维栋怎也没想到赵宗武竟会说着这样的话,毕竟在绝大多数辽东百姓心中,李成梁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一时间,王维栋不知该说些什么。见王维栋未曾搭话,已转身离开的赵宗武便头也没回的说道:“若没事儿的话,就随本官继续问候护城官兵,没见他们在严苛环境下当值,为了广宁安危不辞辛苦的在值更吗?”说话间已朝城门楼走去。王维栋见状忙脚下快两步,朝已远去的赵宗武追去。赵宗武来巡抚府署已过了七日。在这期间赵宗武遍查刑房留档案牍,但是让赵宗武心中惊奇的是,所查之中并无一丝痕迹,通过自己的查看,这广宁近几年的案情实在是太干净了!没错。就是太干净了。干净到广宁根本不存在任何阴暗存在。有阳必有阴。不管这心中再崇尚光明,可光明之下的黑暗难道就会少吗?在巡抚府署中查寻不到一丝踪迹,赵宗武只能将目光放在眼前,伴随着明、金在三岔河沿线的对峙,这私底下的碰撞也势必会增多。尤其是以盐铁为首的核心所在,辽西现在正处动荡之势,这正是监察力度含糊不明的绝佳时期,那些蛀虫会放过这绝佳赚钱的时机吗?想到这一点,赵宗武便决定用最笨的方式来进行甄别。‘辽西私盐案’已然露出本藏于水下的根脚,那既然以前之事未曾探得,今便以眼下之事来立足。倘若在这期间能寻得一处线索,哪怕仅是一蛛丝马迹,自己也能寻踪而查!于是赵宗武便将目光放到了出入广宁的核心,城门楼,让叶超、赵集、范天雄三人分去一处,自己亲往南城墙城门楼,此城门处是出入广宁的重要之地。所做也很简单。同守卫城门的官兵打成一团。这事儿说着简单,可做着很难,也是在这七天让广宁官兵知道了一位拥有‘侠士之心’的赵知事。但有难事,赵宗武皆会用自身最大能力排忧解难。一件叫逢场作戏,两件叫收买人心,可三件、四件、五件、六件……之后呢?只不过却苦了广宁恶霸。丢财是小,丢命亦有发生。当然。若非令人发指之事,赵宗武也绝不会轻易下手惩治的!“赵知事,您来了?快,您坐这儿……”“赵老弟,老哥这有些事儿想与你商量一二,这两天也真是让我犯了不少愁。”“赵知事……”这负责城门秩序的官兵见赵宗武来了,这轮值休息的官兵便冲其打起招呼,这其中的把总亦同赵宗武打着招呼。听到这,行走中的赵宗武神情淡然的走着,也未多说什么,直径朝那位轮值把总而去。在军中把总已经算不小的官,可在广宁即便是千总都要夹着尾巴,这些军汉在广宁地位真谈不上高。大明自土木堡之变后,所谓的军勋势力便逐步被文官势力压制,到了如今,纵使总兵见了低上数级的巡抚,那也必须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在这结交期间,赵宗武也结识了几位悍卒!真正在沙场上见过血的老兵,在气势上和别人是不同的,而真正的精兵悍卒那更是不同的!之所以愿意结交,那完全是因为对方身份的牛逼!那几位皆是幸存的白杆兵悍卒!在浑河之战中浴血奋战,让八旗劲旅损兵折将的纠纠川兵!!!熟知明末强军的赵宗武,心中最为佩服的就莫过于白杆兵、戚家军两部!但即便是强如斯的白杆兵、戚家军,也终因内部的种种后腿拖拉,最终导致其折损于不该折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