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相竞(1 / 1)

萧月生神情微动,眉头动了动,斜眼瞥向小荷:“华山派?”丫环小荷怯生生的望着他,秀美的小脸轻点:“是华山派的岳掌门带着人来的。”江南云将挽着的袖子放下,掩住了白藕似的雪臂,她明眸流转,柔声笑问:“小荷姐姐,共有几个人?”她顾盼之间,风情万种,说话声音柔美悦耳,闻之舒适可亲。小荷忙道:“岳掌门带了两个人呢。”江南云忙望向师父,明眸如水,轻声道:“师父,……还是出去迎迎罢。”萧月生点头,放下手上的活,拍拍手,道:“小荷,先将这些收拾了,放回宁华轩。”说罢,带着江南云,穿过大厅,来到了正门。明媚的阳光下,萧府大门前,岳不群轻袖缓带,手执一柄折扇,轻轻扇动,宛如白面书生,身后是宁中则与令狐冲,三人俱是神情安逸,不急不躁,并未因为让他们等在门外而生怒气。门“吱”一声被拉开,萧月生当门而立,抱拳微微一笑,道:“岳掌门大驾光临,在下未能远迎,失礼了!”岳不群抱拳回礼,微微笑道:“岳某未能打声招呼,便贸然登门,萧先生莫要见怪才是!”萧月生呵呵笑了笑,抱拳向宁中则与令狐冲见礼,然后一转身,伸手肃请。岳不群看了江南云一眼,目光一闪,神色却丝毫不变,心下却惊异于此女的容貌与风情,笑道:“这位便是萧夫人罢?”萧月生忙摆摆手,摇头笑道:“内子有事外出,……这是劣徒,江南云,让岳先生见笑了。”岳不群顿时有些尴尬,但他养气的功夫极佳,一笑而过,宛如未发生一般,呵呵笑道:“萧先生竟已收徒开山,岳某却是不知,初次相见,未备什么礼物,下次再补上罢。”江南云羞涩,淡淡红云飘上脸颊,明艳不可方物。她瞥了萧月生一眼,柔媚一笑,却没有说话,但万种风情却已令他们耀眼生花,不敢直视。“岳掌门莫要惯坏了她。”萧月生摆了摆手,再次伸手,示意进屋说话。几人进了大厅,小荷手脚麻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走了进来,端茶送盏,悄然退下。端起茶盏,揭开盏茶,撇了撇茶叶,轻抿了一口,岳不群眼睛微眯,长长叹息一声:“好茶——!”萧月生放下茶盏,微微笑道:“这是灵山白芽,能合岳掌门的口味,再好不过。”“这等好茶,岳某生受了。”岳不群抚须而笑,望了令狐冲一眼,道:“这一次贸然登门,却是过来拜谢萧先生的救命大恩。”令狐冲站了起来,表情有些无奈,做势便要跪倒在地。萧月生一摆手,江南云极是伶俐,身形一闪,出现在令狐冲跟前,双手托住他两臂,架住他身形,令其无法下拜。令狐冲本也是做个样子,就等着萧月生阻拦,只是没想到竟是一个曼妙无比的女子,淡淡幽香扑鼻,他登时一愣,愣神之间,被江南云抬起双臂,不由自主的直起了身子。身子一直起,令狐冲顿时醒来,不由的有几分羞惭,被一个女子制止,没有反抗之力,实在有些丢华山派的脸面。他本要施展力气,却臂上一空,江南云已经退了回去,玉虚步精微奥妙,在她一进一退之间可显一般。岳不群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惊讶,没想到萧月生的弟子竟如此高明,一进一退,自己只觉眼前一花,待看清了,却已经退了回去,仅是这等身法,华山派便远远不如。宁中则姓子直爽,开口微笑道:“江姑娘好高明的身法!”江南云冲她一颌首,露出一抹微笑,算是谢过她的夸奖。萧月生瞥了江南云一眼,摆手道:“宁女侠千万莫要夸她,免得心中洋洋得意,不知天高地厚。”江南云暗中白了师父一眼,绝美的脸上却是一幅不好意思之色。几人言谈甚欢,交谈中得知,他们是带着林平之回来探望林震南及王元霸,便在隔壁的王宅落脚。又说了几句,他们便告别。“师父,你说岳掌门他们过来,真的只是携林少镖头失望林总镖头?”江南云歪头问萧月生,明眸波光流转,清澈而深邃,令人忍不住迷失其中。两人正在后花园湖中的小亭上,继续忙着酿酒,今天要将这些全都弄出来。江南云挽着袖子,露出两段雪臂,浑圆光洁,宛如象牙雕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极是诱人。她虽是一个纤弱的女子,此时却正在搬着一个足有半身高的大酒坛子,萧月生安之若素,若是外人瞧见,定要骂他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萧月生则正在调制,放一些佐料,不时舀一勺尝尝口味。他斜了江南云一眼,淡淡问道:“你说呢?”“不猜而知,定是为了辟邪剑谱无疑!”江南云弯腰放下大酒坛子,手臂轻抹了抹额头的香汗,动作优雅,又伸出另一只小手,在萧月生额头上抹了抹。萧月生任由她替自己拭汗,动作不停,瞥了江南云一眼,道:“若是这般想,你可太小瞧这位岳掌门了!”江南云极是敏锐,明眸一转,低声道:“好像师父对这位君子剑不太喜欢呢?!”萧月生摇摇头,捧起土泥,封上一个酒坛,然后在旁边的木盆中洗了洗手,道:“不喜欢,倒算不上……,但这些掌门人,个个都是勾心斗角的高手,看着太累,还是敬谢不敏。”“咯咯,师父是怕他们暗算你?”江南云娇笑一声,心中开怀,还以为师父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呢。萧月生斜睨了她一眼,哼道:“你这般想,倒也不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倒不怕,若是对准你,你能抵得住吗?”“我可是师父的弟子,岂能怕他们?!”江南云一挺高耸傲人的酥胸,娇声哼道。萧月生做不屑状,瞥了他一眼,继续开始下一个酒坛,一边尝着口味,一边淡淡说道:“若是有一个青年男子,玉树临风,英俊逼人,兼之武功高强,温柔知礼,前来接近你,你能抵得住吗?”江南云秀脸一红,明眸波光流转,在萧月生身上转了一转,抿嘴低声道:“自然抵得住。”“哼哼,哪个少女不怀春,遇到这样的完美男人,纵使这个女子再精明,也难逃情网。”萧月生哼了两声,斜瞥了她两眼,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他继续说道:“自古以来,美人计威力无双,但美男计,却是更胜一筹,只是甚少施展罢了,……这样的暗箭,你能躲得过吗?!”江南云低头不言,诱人的樱唇翘起,心中甚是恼怒,为何师父将自己与寻常女子相比。翘着嘴巴半晌,她的气很快消了,娇哼道:“师父,还没说岳掌门他们到底来做什么的呢!”“人心难测,我岂能尽知?!”萧月生摆摆手,一边洗着手,一边道:“慢慢瞧着便是。”江南云轻轻一跺脚,颇是气恼,师父定是在耍人玩儿,而且,看他的神情,定是知晓,却偏偏不告诉自己!王宅后花园“萧夫人很美吗,大师兄?!”岳灵珊坐在长凳上,歪头问令狐冲,声音慵懒。明媚的阳光下,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衫,秀丽的脸庞被阳光照得红扑扑的,更显娇艳,只是神情却有些郁郁,提不起精神来,正无精打采的拨弄着一根草梗。令狐冲则身着一件青衫,正轻拭着长剑,阳光之下,剑光森冷。他便坐在岳灵珊身边,闻听小师妹问话,摇头一笑:“这次过去,没见到萧夫人,不过,萧先生的弟子,却极是美丽的。”“哦,萧先生的弟子?!”岳灵珊顿时一震,明眸一亮,直起腰,娇声问道。“萧先生已经收了一位弟子,却是一位女弟子。”令狐冲点头,对岳灵珊笑了笑,道:“而且,这位女弟子,可是美丽非凡,不逊于小师妹你哟!”“真的?!”岳灵珊顿时兴致大起,腾的起身。令狐冲伸的一把拉住她,笑问:“小师妹,你这是要做甚?”“去瞧瞧呀,看看是否真如大师兄所说的那般美貌!”岳灵珊白了他一眼,娇脆的说道。“你这般冒冒失失上门,成何体统?!”令狐冲苦笑不得,拉她坐下,道:“待萧夫人回府了,你再过去,恰好都能瞧得见。”“那萧夫人何时回府呀?”岳灵珊歪头问。“这个……,”令狐冲一怔,忙道:“待会儿林师弟会过去,你再跟着一起吧。”岳灵珊想了想,点头同意,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她跑到了大厅前,在焦急的等待中,林平之终于从林震南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眼睛发红,似是哭过一般。岳灵珊看到了,装作没看到,免得伤他自尊,与他相处这么些曰子以来,早已摸透了林平之的脾气,武功不高,脾气不小。过了半晌,待林平之练过一番剑法之后,岳灵珊凑过去,笑嘻嘻的说道:“小林子,你去不去萧先生那里呀?”林平之已经心平气和,点点头,他今天穿着一件锦衫,面若冠玉,玉树临风,气度已颇是沉稳。“咱俩一起过去吧?”岳灵珊讨好的笑道。知道小林子是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便软语娇求,娇声笑道:“我也想拜见萧夫人啊。”对于这位萧夫人,林平之也是好奇的很,瞧了师姐一眼,想了想,点头道:“嗯,好吧。”岳灵珊登时娇呼一声,欢快不已,一溜小跑没了影子。半晌之后,再次出现在林平之面前时,已是另一番模样,身上衣衫已换,秀脸变得更加秀丽,鬓上簪着一朵珠花,容光焕发,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见林平之打量自己,岳灵珊一转身子,娇声笑道:“我这身衣衫合不合身?”林平之忙点点头,抬头打量天色,已经不早,便带着岳灵珊,出了王宅,去敲萧府的大门。萧月生师徒二人已经忙完了酿酒,在小亭中对奕,刘菁虽然棋艺不浅,但与萧月生相比,实在相差甚多,没甚乐趣。江南云却是心智超人,加之清心诀的修为更深,虽是初学不久,棋艺却是突飞猛进,实是这方面的天才,惜乎她生不逢时,否则,成为国手,也非不可能。在棋盘之上,江南云丝毫没有尊师重道之念,杀招凌厉,步步紧逼,环环相扣,这等天份,刘菁望尘莫及。两人正杀得难分难解,小荷又跑过来,说是林少镖头与岳姑娘登门求见,夫人请他们过去呢。萧月生摆摆手:“知道了。”说着话,眼睛却仍盯着棋盘,已是浸入其中,这让他乐在其中,如此对手,可是很多年没有遇到了。江南云也是杀得红眼,小荷有来禀报时,她一直紧盯着棋子,充耳不闻。对于师父的老歼巨滑,已是深有体会,往往不经意的一手,乍看之下有些莫名其妙,却五六步之后,便变成了杀劫,这等棋力,实在令人沮丧,好在她经过[***]阵的炼心,心志已是坚如磐石。“好了,先封盘,待客人走后,咱们接着来。”萧月生清咳了一声,将江南云惊醒。“什么?”她不由问道。“是少镖头与岳姑娘过来了。”萧月生笑道,脸上笑得颇是畅快,道:“南云,你棋艺大进,有青出于蓝之势了。”江南云不由赧然,羞涩的笑了笑:“师父取笑了。”“你是学自你师母,如今,你师母的棋艺可不如你了!”萧月生呵呵笑道:“走吧!”说罢,起身飘然出了小亭,沿着湖上的迥廊缓缓踱步,江南云急忙赶上,施展玉虚步,宛如凌波微步,曼妙无比。大厅之内,刘菁正坐在椅子中,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罗衫,雪白的瓜子脸皎洁无瑕,宛如白玉。萧月生与江南云走进来时,她正与林平之岳灵珊说着话,只是她姓子羞涩,颇是被动,多是回答岳灵珊的好奇娇问。见丈夫进来,她大舒了口气,忙迎过来。林平之赶忙起身,上前拜见,瞧了萧月生一眼,只觉他比起以往,虽显得温和一些,却气势更胜,不怒自威。萧月生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请他们坐下述话。岳灵珊则在打量着江南云,她见到刘菁时,心中不但未有嫉妒,反而涌起了亲切之感,实觉得刘菁温柔可亲,宛如自己的姐姐一般。但见到江南云随在萧月生之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却生出一股反感来,觉得极不顺眼。江南云修习清心诀以来,五官敏锐,对于岳灵珊目光中的不善能够感应得到,只是装作不知,默然不语,颇显娴静。说了几句,便说到了剑法上来,萧月生便让林平之到后花园,演练一下剑法。岳灵珊一直跟在林平之身后,早已知晓他另练别的剑法,因是萧月生的惊鸿三剑,并未反对。在她看来,萧先生的武功比爹爹更要高明,他授的剑法,自然也是绝学,练着只有好处。后花园中,林平之持剑凝立,随即嗤嗤嗤刺出三剑,剑光一闪即逝,剑已归鞘。萧月生负手而立,点点头:“大有进境,再进一步,剑出无声,便算是登堂入室了。”林平之恭声应是,看了一眼江南云,道:“萧镖头,不如让江姐姐演练一下,让小子开开眼?”他对于江南云,也颇有几分敌意,自己呆在萧镖头身边那么久,一直执礼极恭,却没有被其收录为弟子,竟收了一位这般怯生生的女子,心中实在不甘。“少镖头,献丑不如藏拙,小女子武功低微,待练好了武功,再展示一二吧。”江南云嫣然一笑,百媚横生,眼波流转,瞥了林平之一眼,笑着说道。林平之只觉眼前一亮,她的秀脸仿佛散发着光芒一般,光彩夺目,让人难以自制。林平之虽然生于富贵之家,却生活单纯,一直是打猎习武,并未见到太多的美女,对于女色抵抗极弱,不由迷失,露出陶醉之色。“哼!”岳灵珊不满的娇哼一声,暗中扭了一下林平之的腰,登时将他拧醒。他俊脸一红,苦笑一声,讪讪的望向萧月生,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更觉狼狈,忙告辞离开。萧月生没有再加挽留,送他们到门口,刘菁挽着岳灵珊的小手,温柔笑道:“咱们便在隔壁,得空便过来玩耍吧。”岳灵珊答应一声,转身之际,冲着江南云娇哼一声,转身离开,回到了王宅。“南云,你呀……”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转身漫步而行,转眼之间,似缓实疾,转眼之间,已是消失在她们眼前。“师母……”江南云挽住刘菁的胳膊,摇了摇。“好了好了,你师父不会生气的。”刘菁忙娇笑道,见江南云仍是不依,只好道:“好好,即便是他生气,我也会劝劝的。”江南云这才眉开眼笑。绿竹巷幽幽绿竹中,簌簌轻响,几间小屋错落有致,琴声琮琮,清平和乐,令人闻之心静气平。竹屋之中,任盈盈坐在琴几前的竹凳上,信手抚琴,只是身子靠向窗口,看不清楚,能见到她纤细雪白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慢慢捻弄,优雅自如。绿竹翁缓缓走了进来,跪坐在她身后,轻声道:“圣姑,已经打听清楚了,嵩山派的陆柏与费彬确实死于萧一寒之手。”琴声戛然而止,雪白的双手按在琴上,任盈盈没有转身,只是静静问道:“当真?!”“棺材店的老董是教中弟子,他亲眼所见,陆柏与费彬死在东园帮院内,……丧事是萧夫人亲手艹持的。”绿竹翁恭声说道。任盈盈默然不语,清幽的屋子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半晌过后,任盈盈轻吁一口气,淡淡道:“知道了……,竹翁你先下去吧,对了,让老董不要多嘴……”绿竹翁点头,刚要退下,忽然停住,道:“圣姑,教中子弟也蠢蠢欲动,不少人已经来了洛阳城。”任盈盈柔荑轻挥,“嗡”的一声,琴弦蓦然出声,她哼了一句:“一本辟邪剑谱,就这般诱人?!”绿竹翁长叹一声:“武林中人,对于秘笈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况且,又有萧一寒布下的阵法,……很多人并非想要辟邪剑谱,只是想来见识一下阵法之学。”“……算了,任他们去罢。”任盈盈似是心灰意冷。绿竹翁眉头微皱,犹豫了一番,道:“教中弟子多是桀骜不驯,难免与萧先生冲突起来……”任盈盈默然,沉吟了半晌,摇头道:“但愿他们眼睛放亮一些……,唉——!……还是竹翁你去告诫一番罢。”绿竹翁点点头,接着说道:“对了,我已经查过江南云的底细,……她出身平常,自幼父母俱亡,流落街头,一直装成男孩,靠小偷小摸过活,……前一阵子因为与东园帮冲突,被萧夫人救回,随后被萧先生收为了弟子。”绿竹翁的语气中不泛羡慕,实是因为这个江南云运气太好,鲤鱼跃龙门,可谓是幸运之极。“江……南……云……”任盈盈低低沉吟了一番,朝后面挥挥手,绿竹翁悄然退下。任盈盈站起身来,自窗口向外望去,臻首微仰,似是观天而出神……第二曰,刘菁仍早早出去忙碌,东园帮的人太多,举行一场丧事,颇是麻烦。萧月生不管不顾,带着江南云去谪仙楼上喝酒。刚上酒楼,萧月生的身形不由一顿,目光瞥向了不远处的桌子,那里,有一位女子黑纱罩面,身上穿着素淡的罗衫,仅是静静坐着,却已吸引住了楼上人们的目光。“师父……”江南云轻唤一声,将萧月生唤醒,他摇头一笑,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人们的目光顿时被江南云吸住了,那蒙面女子虽有风情,身形曼妙,毕竟是蒙着脸,江南云则是玉脸绝美,风情万种,更为诱人。(未完待续)